孟大嗯了一声,摸着孟彤的头发,柔声安慰,“别担心,他们就是再无耻也不能来抢咱家这点儿柴禾。”
孟彤只能苦笑,暗道:孟大还是把他的兄弟想的太好了,如果她之前不装可怜,那孟七斤现在很可能已经把她辛苦捡的枯枝给抢走了。
“爹啊,俺觉得俺们还是不要把打到的柴禾全都搬回家去好了。”不是孟彤不想相信陈金枝他们的人品,实在是那些没有人品可言啊,不过为了顾及孟大的面子,孟彤还是加了一句,道,“不然等过几天,平九叔把咱家的房子建起来了,咱们还得花力气把搬回家的柴禾再搬回来,那得多累人啊。”
“累人”两字直接动摇了孟大,这个家里,他是无法出力的那个,孟彤又还小,全家的重活累活都靠春二娘一个人在干,把柴禾搬回老宅再搬回来确实有些不智。孟大想了想,便抬起了头,指着那两亩山地的中间道:“要不就先把柴禾堆到林子中间去,那里草木密,一般也不会有人往里头去,等明后天房子起来了,咱们就把柴禾放到房子里,到时就不怕被人拿走了。”
这山脚下除了石头就是树和草,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以用来藏这些柴禾的,孟彤只能接受孟大的这个建议。所幸平九说建房只用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她们就有地方堆放柴禾了,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挂心多久。孟彤把捡到的枯枝用孟大搓的草绳绑好,再去把春二娘劈好的树枝也一捆捆整理绑好,摆到阳光下爆晒。
太阳升上来后,不时就有人影从远处路过往山上去。这个时节还要上山的,大多都是像他们一样,还没有打够柴禾过冬的穷人家。
☆、16探查地形
村子里田地多的人家,光自家收的稻杆、麦杆、玉米杆就够烧一整年的了,根本就不用另外打柴,而家里条件好,在山脚这边又没有山地捡柴的人家,一般也会出几个铜钱买柴禾用。毕竟上牛背山砍柴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谁知道山那边的野兽会不会跑到这边山头来呢?
趁春二娘在支解那颗小树的功夫,孟彤拿着镰刀去边上割杂草去了。山里的草本植物种类极多,长的也极为茂盛,一眼望去全是差不多有大半个成人高杂草。只是这些杂草要割断却并不那么容易,杂草丛中基本伴生有带刺的藤蔓植物,有些草杆子的茎皮也带刺,长的又特别粗壮,表皮还特别的坚韧,用镰刀割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割草,简直像是在砍小树一样,而且还是颗带刺的树。
这些杂草用来做柴禾虽然不太经烧,但量变可以引起质变,在木柴不足的情况下,数量庞大的杂草也是可以救命的。
孟彤矮小的身体在草丛间割一点往前移动一点,此时若有人站在草丛外往里看,绝对找不到她的身影。
孟彤把割断的杂草按照自己的习惯摆在左手边,等蹲不住了再起站起来,小心的避开杂草中的刺滕,把杂草抱到没有树荫阻隔的空地上整齐的铺开晾晒。
在树荫下搓草绳的孟大看见,不由起身走过来问,“二丫,你割这些草做什么?”
孟彤停下手搬草的动作,站在原地喘了口气,才一脸认真的跟孟大道:“爹啊,俺改名字了,你可以叫俺孟彤,也可以叫俺彤彤,就是别再叫俺二丫了,二丫这个名字不好听。”
孟大宠溺的笑了起来,“好好好,那爹叫你彤彤,你还没告诉爹,你割这些草想做什么呢?”
孟彤满意的俯身抱起一大捧杂草,一边搬去晾晒,一边道:“今年咱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足够的柴禾,这些杂草也是可以烧的,先割着晾晒好,万一柴禾不够了,多少也能拿来顶一顶。”
孟大闻言也想上前帮忙,却被孟彤一把位住,那些草虽然不重,却容易扎手,而且这起来蹲下的活计也是极耗体力的,孟彤可不敢让孟大参与。“爹,这个是俺的活儿,您可不能跟俺抢,您现在要是真没事干,就用草茎给女儿编个箭筒,回头俺把铁头哥给俺的竹箭装在里头,回头背在身上就可以拿着小弓去河边打鸟雀了。”
一旁劈树的春二娘也出声帮腔道:“你就听女儿的,既然她那么喜欢弓箭,你就给她编个箭筒。”
“好,俺编。”孟大笑看了眼妻女,便慢吞吞的走回树下,重新坐回石头上,拿起草茎认真的编织起来。
“咔,啪嗒!咔,啪嗒!”
劈柴声规律的在四周回荡,孟彤仍在跟一片杂草较着劲,树下的孟大编一会儿草绳就抬头看一眼妻女,这场景看着温馨又甜蜜,可其实真的没什么可甜的。
风吹日晒的努力做活,孟彤又累又渴也不敢停下来,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勇气再干下去了。
在将自家山地清理出一片空白区域之后,孟彤累的直喘粗气,抹着汗抬头望了眼天空,她在心底默默估算了下时间,便走离孟大所坐大树不远的地方,用石头堆出一个简便的灶台。她从背篓里把两个陶罐拿出来,把装剩饭的陶罐里倒上适量的水,搁到灶台上,点上火开始煮粥。又拿出碗,倒了半碗清水送到树下给孟大。
孟大喝了两口水,便不肯再喝了,对孟彤道:“给你娘喝。”
孟彤很想翻白眼,心说,俺娘又不差你这一口水。不过他们夫妻情深,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吐槽。给碗里蓄满水,这才端过去给春二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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