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太子一朝登天,心态难免失衡,不过半年就因折辱命官被废了,现今这个太子是第二任,有了前车之鉴难免小心翼翼,只是压得久了,终究还是会爆发的。
正巧君葳姐弟就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
这位太子在御书院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因哥哥当了太子就骄横跋扈,她见哥哥欺负长公主家的儿子,她便去欺负长公主家的女儿。
因身份上的差距,君葳姐弟两个在最开始吃尽了苦头,终于在某次骑射课上,骄横的太子之妹恶意激怒了君葳的马,导致君葳落马跌伤,被送回了长公主府。
没人知道那天君蕤回府后,姐弟两个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太子之妹因伤了君葳,被书院里其他皇室女状告,太子为其妹出头,却不小心捅破了他与御书院内好几个表姐妹有染的丑事。
与太子有婚约的首辅之女意外得知丑闻,闹着死活不愿嫁,导致事情传到陛下耳中,使陛下大怒,也让太子至今都还被禁足东宫。
君鹤阳聪明,猜出了其中关窍,也知道君葳姐弟俩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因此看似是八卦了一番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但其实是把君葳姐弟俩如何反击太子的事给说了。
林歇自然能听懂,并就着君鹤阳的描述细细回想,将这些事情与龙凤胎写给她的那些信件对上,发现其中有不少细节竟是丝丝相扣,只是隐去了一半的实情罢了。
君葳受伤的事情信中也有提,但却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也不曾说是从马上跌下导致的。
这两个孩子倒真是长大了。
也不知从马上摔下来疼不疼。
林歇想着,周身骤然响起一阵欢呼。
原来是比试到了最后,台上只余五人,其中两个便是夏衍和夏夙。
夏衍的本事几乎可以说是碾压全场,一边高楼上坐着的魁首彩头——那位醉春楼的花魁早已是将目光粘到了他身上。
花魁身边的姐妹们也是表面恭贺暗地嫉妒,但这并不妨碍花魁姑娘心怀得意,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拍着胸脯,故作惊怕地说:“妹妹可别恭喜我了,你瞧这位公子的臂力,只怕姐姐今晚是要好生受一番罪了。”
那些个表面姐妹咬碎了牙,只觉得老天不长眼,竟然叫这贱货捡了个大便宜,那高台上的公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模样又是个沉稳可靠的,若能引得他沉迷流连,没准还能求他给自己赎身。
夏夙与另一个男的排在夏衍之后,两人不分上下。
眼看着魁首之名已成定局,台上能争的只剩次位和第三的排序。
可谁知在最后几轮,夏衍接连脱靶,他也毫不掩饰自己放水的举动,每一箭都能越过靶子射到后面一栋屋子的墙上,还每一箭都能把上一箭劈穿,导致他每次脱靶,反而迎来了阵阵叫好。
高楼上原还各种嬉闹的醉春楼姑娘们顿时就都安静了下来,那花魁更是睁大了眼睛满目的呆滞。
最后一轮,那与夏夙一块追上夏衍的男人朝着夏衍怒道:“你是在瞧不起人吗!”
夏衍没搭理他,只是最后一箭碰到了夏夙射出去的那一箭,随后又稳稳落到房屋墙壁上,把上一箭扎穿,而夏夙那支箭则因为夏衍那一碰,落点比那男的还要准些。
夏夙,魁首。
夏衍,次位。
那个男的,第三。
震天的欢呼声中,君鹤阳的笑声被彻底掩盖——对对对,这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夏常思,就算让,也能让得这么嚣张跋扈。
被让的夏夙都气得要摔弓了,就更别说那个男的。
然而夏衍根本不理他们,只看向一旁放着的络纱发带。
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将盛放着络纱发带与金簪子的托盘拿过来。
其中端着络纱发带的女子想借着递交发带的机会挑逗夏衍,可没等她的手碰到发带呢,夏衍就提前把发带从托盘上拿走,下了高台。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林歇面前,直接便将发带放到了林歇手中,还说道:“拿着玩,不许戴。”
他也是发带差点被那个端托盘的女子碰到才想起来,毕竟是出自这里的东西,看着干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用过,果然还是回去之后,把母亲库房里的络纱送去给林歇好了。
此景入目,高楼内的寂静也被一声内容看似怜惜,实则充满了嘲笑的声音给打破了:“看来那位公子,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倒也好叫姐姐免了受罪,毕竟得了魁首的,是个姑娘。”
说完,高楼上便响起了一片银铃似的娇笑。
那花魁死撑着表情不愿叫人看了笑话,目光却不受控制死死盯着楼下。
只见那拿了发带的姑娘像是个傻的,接过发带后呆了许久才有动作——
她似乎是让那公子伸手,并在握住了那公子的手腕之后,把发带的一头,牢牢绑到了对方的手腕上,随后又将另一头朝自己手上绕,只是单手不太好绑,显得动作有些笨拙。
果然是个傻的,做出来的事情也是这么傻里傻气,等那公子反应过来,定会觉得丢人,制止她用发带把两人的手绑在一块。
花魁心里想到。
果然,那双拿起弓箭好看极了的手动了,他从傻姑娘手中抽走了发带,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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