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比半夏稳些:“谢过大姑娘,奴婢也不用。”
林歇“唔”了一声,收回装着果子的袋子,继续慢慢啃。
许是天气不错,停下休整的次数也少,最后花了不过三天便到了猎场。
猎场附近有夏日避暑的行宫,但陛下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让人搭帐篷做营地。
众人忙碌不休,就连林安宁也在那使唤府中随行的人安置好带来的物什,唯独林歇坐在马车的车辕上,等着众人弄好了才过去,免得在一群来来往往的人中碍手碍脚。
再远些便是一整片的大树林,远远的风吹过来,扑面的凉。
“姑娘!”半夏突然喊了一声。
林歇侧头:“什么事?”
半夏从行李中拿出斩虹刀与一把弯弓,跑来问她:“这是你带来的吗?”
说着,还抓起林歇的手,让她摸了摸刀和弓。
“嗯,我带来的。”林歇说:“既是狩猎,当然要带点东西。”
可你也用不上啊,半夏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乖乖把刀和弓放到了林歇的营帐中。
当然,也是林安宁的营帐。
林安宁进到营帐就看见了林歇的弓与刀,就被半夏放在林歇的床铺上。
而吸引林安宁目光的,主要是那把弓,红漆描金,很是好看。
然后她才看向了那把刀。
刀身很长,很窄,刀柄上绕着防滑的紫色缠绳。
刀鞘上也有描金的花纹,但因为刀鞘本身是黑色的,描金花纹看起来并不明显。
这时彩衣进来,她连忙从林歇的床铺边走开,假装自己刚刚并没有看林歇的东西看入神。
舟车劳顿,安置好后天色也黑了下来。
部分皇室宗亲与朝臣去了陛下的大帐用饭,其余各家各做各的吃食,时不时会有赏赐下来的菜肴,送入各家帐篷里。
林渊也被叫去了大帐,萧蒹葭和林安宁、林修则没去。
夜间用饭,也是林歇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吃饭。
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歇还挺紧张的,半夏扶着她去了萧蒹葭那边,坐下后半夏埋头布菜,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顿饭吃得十分沉默,也就陛下赏赐菜肴,由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来的时候,稍稍打破了这样的尴尬。
陛下身边那位能说会道看着和和气气的大太监,原就是陛下身边一直跟着的老人,自然也知道陛下原有意将北宁侯府家的二姑娘抬进宫里册封,只是后来那位二姑娘定了亲才作罢。
也听人说过,北宁侯府的大姑娘与二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但也早就有了婚约,夫家还是如今炙手可热的镇远侯府。
虽不是北宁侯亲生的,可这婚事一桩比一桩好,可见也是将这两位姑娘当了亲生的来待了。
大太监圆润白皙的脸上笑容越盛,与萧蒹葭说了好些话才走。
虽然他一走,帐子里又静了下来,但好歹没原先这么沉凝了。
林修开始和萧蒹葭说话,慢慢的林安宁也开了口,林歇识趣地不出声,只在萧蒹葭与她说话时回应一句。
只是每当林歇开口的时候,林修和林安宁都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几次后,萧蒹葭便不敢再刻意让林歇说话了。
她怕林安宁和林修会忍不住起身离开,也怕林歇因此被伤到。
饭后,萧瑾晚来找林安宁,林安宁乐得不用回帐子,就跟着萧瑾晚走了。
半夏扶着林歇回了帐子,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林歇抱着斩虹刀坐在床边擦拭刀身,半天没听见动静,就唤了声“半夏?”
坐在小墩子上的半夏叹气一般应道:“在呢。”
林歇:“还以为你出去了。”
“姑娘……”半夏低头抚了抚放在腿上折叠好的衣服。
这是一身看着很飒爽的束袖武服,是她用了上好的布料寻了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图样做的。
记得头一次看到那些流水一般送进榕栖阁的好东西,她多开心啊,如今却觉得,还不如让姑娘早早嫁到镇远侯府去呢,哪怕没有这些,至少那里的人都是喜欢她家姑娘的。
心里想着,半夏便说了:“姑娘若是能早些嫁了该多好。”
说完便捂住了嘴,觉得自己替姑娘恨嫁,有些不像样。
林歇却笑:“你倒是比我还急。”
半夏窘迫:“才不是急呢,只是觉得镇远侯府那边对姑娘更好。”
说完便起身,抱着林歇的衣服跑了出去。
只剩下林歇一人的帐子里,林歇低头,指尖轻拂过斩虹刀轻薄的刀刃,轻声道:“我何尝不这么觉得呢。”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嫁过去啊,蛊虫虽除,但这一身的毒还在,总不能嫁过去没几年,就叫夏衍死了夫人吧。
晚上林歇很早就睡了,睡着的时候林安宁还没回来,林歇只在半夜听到动静时醒来,知道林安宁回了。
等早上天还没亮,林歇又听到了林安宁起身的动静。
本还在想林安宁起得可真早。
林安宁的贴身丫鬟彩衣,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姑娘,大姑娘还没醒呢,你把外袍披上再出去,早上凉。”
林歇睫毛轻颤。
林安宁也压低了声音:“她醒不醒和我有什么关系?别说的好像我在躲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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