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心戒备,不用随时随地接收来自下属的消息,不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更不用站在陛下身边,接收各种畏惧憎恶的目光。
这日子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夏衍猎了许多东西回来,和他一块的君鹤阳来找林歇打小报告,说夏衍打了好多可爱的兔子,很凶残。
林歇不解又好奇,夏衍怎么和兔子杠上了?
问了才知道,夏衍打兔子,是想来年冬天给她做几件袖口领口带雪白毛边的冬服。
说这都是在南夏那边看来的衣服样式,好看又暖和,就想她也能穿上。
要说这南北差异也是真的大,北面阴楚女子为帝,中间的大永女子可入朝可从军,南面的夏国则是彻彻底底的女子足不出户,南夏贵族女子也都是真真切切的金丝雀,被关在漂亮的牢笼里,锦衣玉食,却又永远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大永对南北两面的极端分化嗤之以鼻,却又很喜欢两国传来的因风俗不同而各具特色的衣着服饰。
阴楚女子的夏衣轻薄奔放,冬衣却偏重保暖,虽也算好看精致,却透着一股子当家才知油盐贵的自觉,不会过分雕饰,过分妆点。
南夏女子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们的冬衣华贵庄重,甚至还出现过夏国宠姬派人射杀尽了皇城的飞鸟,只为做一件千金难求的金缕羽衣的事。可夏衣却因为对女子过于苛刻的风俗,好看却又太过繁重,出门的衣服能将人活活捂死。
林歇算了算:“那也用不了几只兔子吧?”
“所以我也没杀几只,鹤阳唬你的。”说完淡淡撇了君鹤阳一眼,警告他闭嘴。
兔子繁殖快,所以布围时留下最多的就是兔子了,夏衍也确实打了不少,并非他所说的“没杀几只”。
只是他想瞒着林歇,给林歇做一件通体雪白的毛绒斗篷,等到冬日给林歇一个惊喜,这才说了谎。
中午林歇是与金氏一块用的饭,晚上就和夏衍一块。
夏衍这边没带女眷,夏席也没来,所以能带的下人就多了,比如那会做药膳的厨子。
夏衍提前把下人连同半夏都遣出了帐子,想着林歇要是又耍赖不吃,怎么的也得哄她吃下去。
却不想林歇端起碗,拿起筷,一口接一口,乖得如同被人下了降头。
林歇也不想的,她还是讨厌药膳,还是觉得药膳难吃,可她更加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好一点,能尽量活久一点。
不用多久,三年就够了,她也不贪心。
林歇鼻子酸了酸。
夏衍看林歇眼底微湿,以为林歇是被难吃哭了,放心下来——
这才是林歇。
然后他又有些不忍,对林歇道:“不用逼自己。”
林歇也意识到自己暴露情绪了,乐得被夏衍误会,还说了句:“那你先前还逼我吃?”
夏衍活像个强盗:“我逼你可以,你不要自己逼自己。”
林歇满头的雾水:“这是什么道理?”
夏衍抬手捏了捏林歇的脸:“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好了,那里不对,我替你纠正。别逼自己,免习惯了,做什么都委屈自己。而且……”
夏衍笑:“我逼你的话,你就可以拿我出气了不是吗?”
林歇原听着还有些愣,听到最后一句,龇牙:“我才不会拿你出气。”
夏衍靠到林歇耳边:“真的不会?”
林歇想起了一些事,脸颊浮红,神态却理所当然地很:“床上那点事,算不上报复出气。”
十分理直气壮。
用了饭,夏衍送林歇回去,路上还摘了朵花簪到了林歇头上。
可等到了地方,林歇却发现北宁侯府这边的帐子人员杂乱,吵得很。
林歇停下脚步,将那些声音一一分辨,得出了一个讯息。
天都快黑了,可林安宁与萧瑾晚却还没有回来。
终究是双生的姐妹,林歇收紧了抓住夏衍的手。
夏衍:“你别急,我去看看。”
说完又吩咐半夏:“带你家姑娘回帐子里等着,别被人冲撞了。”
半夏连忙应下:“是。姑娘我们走这边。”
林歇就这么被带回了自己休息的帐子里。
帐子里林安宁的随身物品被萧蒹葭给翻了,只为找出带有林安宁气味的东西,好让猎犬去找人。
可效果却并不怎么好,猎场太大,近日又见鬼了似的降温,夜间风大,一路留下的气味容易被吹散。
林歇听到暗处有人,便把半夏支了出去。
等半夏出了帐子,一身男装的木樨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路上,林歇身侧都有那些诈死的长夜军跟着。
林歇心里的不安愈重,问:“发生什么事了?”
木樨告诉林歇:“十三前辈那边来的消息,说是猎场中有一小批人入了林子没再出来,因无留下遇险的痕迹,陛下不愿引起恐慌,就只派了人偷偷去搜寻。直到半个时辰前,最后一批带猎物回营的人发现了一具尸体,事情彻底瞒不下去,现下各家都在点人,以防自家子弟还在林中。”
“不见踪影的,都是入了林子里的?”林歇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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