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情绪相当不稳定的林安宁又哭了起来。
林修也是才知道未央先前也在林子里,他骑射普通,萧蒹葭不许他跟着去夜间的林子里找林安宁,于是他便留在了营地,之后又一心照顾受伤的林安宁,自然也不曾听闻未央现身的消息。
此刻听了,立刻便说道:“林歇一直都在营地,没有离开过。”
林修见到的,自然就是伪装成林歇的木樨。
萧蒹葭与林渊也恍然惊觉,他们还是被林安宁的话给影响了,竟都忘了在他们带着林安宁回来的时候,是有看到林歇的。
如果林歇是未央,那他们不可能在营地里看到林歇。
林安宁愣了愣,随即又哭闹起来,毫无根据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你撒谎你骗人!她不可能在!你骗人,你叫她来,你若真的见到她了,你叫她来!!”
正好,林渊刚刚才听说未央被叫去了皇帐,只要能把林歇找到,就能证明林安宁的猜测全是假的。
想到这一点,林渊果然便找起了林歇,帐子里没有,那就叫人去帐子外头找,甚至还将林歇那个丫鬟找了过来。
半夏先前被打晕,醒来后就看到了伪装成林歇的木樨。
木樨唬半夏,说她是自己晕了过去。
还说可能是这些天赶路累着了,让半夏回去休息休息,还在给半夏喝的茶水里放了容易犯困的药物,半夏喝了之后果然困得不行,便听木樨的,回去睡了。
此刻被叫来,半夏也是一头雾水。
她下跪行礼,被萧蒹葭叫起后便低着头瞄了瞄四周,发现自家姑娘并不在帐子里。
当下便慌了神,手心也汗湿了一片。
萧蒹葭问她可知道林歇去哪了,她便将先前的事情都给说了。
“突然晕了过去?”林渊问
半夏哪里直面过自家侯爷,被吓的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突然就晕了,姑娘说我是太累了,就让我回去休息。”
“营地乱成这样,她让你回去休息?”林渊有此一问不过是在抓疑点。
却被半夏误会是要责怪林歇,当即道:“姑娘也是体恤奴婢,况且、况且人是在林子里不见的,姑娘与我又不会骑马,只能在营地待着,也没什么作用,还、还不如……”先回去歇着呢。
半夏的声音越说越小,身子也越伏越低。
她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姑娘与二姑娘本就不亲近,姑娘就算担心,也该担心镇远侯,可镇远侯这般厉害,姑娘对他放心,把自己叫回去休息,也没什么不妥啊。
可还是止不住心虚,也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神经粗大,实在细究不出来。
林渊又问:“你家姑娘这次来,可有带一把刀?”
半夏稍稍抬起头,朝着林歇床边看去:“有的,是姑、是夏大人下聘时候,和聘礼一块送来的一把刀,姑娘说这次来围场,总不好什么都不带,便把刀和一把长弓带来了。”
林渊握紧了手,问她:“刀呢?”
刚刚他去找过,没看见刀。
半夏也奇怪,她明明记得,刀和弓都放在很显眼的地方,可如今她却只看到了那把红漆描金的长弓,不见那把刀。
半夏又低下头:“不、不知道,先前、先前还在的。”
恰好此时,林渊的人也来报,说是四处都寻不见林歇。
这下,就连林安宁也顾不上强调林歇就是未央了,她有些茫然:“姐姐她去哪了?”是还在林子吗?
半夏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二姑娘这可是头一次叫他们姑娘姐姐,先前还连同车都不肯,还有还有,一桌吃饭说话也不带她家姑娘。
半夏在心里默默翻旧账。
林渊当下就站了起来,在心里嘀咕的半夏被吓得差点扑到地上去,可林渊却看都没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越过。
萧蒹葭把林安宁交给了林修,跟着林渊跑了出去。
出了帐子,两人脚步不停,萧蒹葭问林渊:“你去哪?”
林渊这才告诉萧蒹葭:“刚刚有人来告诉我,陛下独自召见了未央。”
萧蒹葭眼皮一跳:“你是说……”
林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如果安宁的话都是真的,那林歇此刻,定是在皇帐里头。”
他们自然怎么都找不到林歇。
萧蒹葭不再问,林渊也不再说话,这一刻,两人都格外的沉默,朝着皇帐,也朝着可能是真相方向走去。
还没走近,他们便远远看到有几个人从皇帐里抬了什么出来,朝着另一边迅速离去。
萧蒹葭与林渊的眼力都好,自然能看清,那是一个担架,架子上似乎躺着人,但上头盖着白布,看不见是谁,只能确定,应当是死了的。
突然,一只手从担架边缘滑下来,能看出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手臂上包裹着黑色的衣袖。
是长夜军的衣服。
林渊与萧蒹葭立刻便加快了脚步,胸口的心脏跳动如雷。
皇帐外原先还有很多人,可自从未央出现,陛下独自召见后,这些人突然就不着急着见陛下了,还各自寻了理由,退到了远远的帐子里坐着等候陛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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