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两权相较,觉得林渊落入卫家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寄希望于大伯。
林歇的大伯虽然心狠,为了权势地位不顾忌自己二弟的骨肉,但林渊终究是大伯的亲弟弟,他虽然会像折磨林修林安宁一般折磨林渊讨好废帝, 但至少不会马上杀了林渊。
事实证明林歇赌对了,大伯为了不让卫家拿林渊的人头去邀功,硬是将林渊给昧下藏了起来,又为了给林渊一条活路,大伯对林渊软硬皆施严刑拷打,只希望他能改投废帝门下,也好提供更多三皇子余党的消息,助他和卫家斗法。
林歇那会还在养伤,只能拜托长夜军的人替自己去救人。
只是长夜军那会儿立场不明,便换了衣着扮做侠士,将林渊给救了出来,所以便是林渊,也是昨夜才知道,当年救了他的是长夜军的人。
听了林渊的话,林歇微微愣神,后过了许久,才低头,轻声道:“是吗。”
林歇这才知道,原来她早有捷径可走,只是不小心,错过了。
人倒霉起来真是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奇怪的是,林歇也不觉得有多懊恼,便对林渊道:“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林渊心知自己是过不去的,可侧头看林歇兜帽下微微含着笑的唇角,恍然惊觉自己这是在用自己的悔恨困扰林歇,便生硬地换了话题,问她:“你要不要从榕栖阁搬出来?”
林歇:“嗯?”
林渊临时乱找的话题,可说完后又觉得这件事是该说说:“榕栖阁位置偏僻,地方也小,安置不了多少下人。安宁隔壁有个院子,环境不错,我回信叫人置备,你回去就能住上。”
安宁隔壁的院子……
林歇毕竟是牢记各大高官府邸图纸的人,想了想就记起是哪了。
林安宁隔壁那院子何止是环境好,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侯府最别出心裁的院子了。
林安宁最爱那处,只是林安宁入住侯府那会儿才失去记忆不过一年,院子住得大会害怕,最后便选了隔壁稍小一点的院子。
林渊说的那院子是真不错,可问题是,那院子不临墙啊。
临墙多好,夏衍一翻墙就能进来。
虽说以夏衍的武功夜闯到北宁侯府后院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后院毕竟还有一个林安宁和婶婶,不好冒犯,而且夜闯这事,果然还是翻墙比较有仪式感。
于是林歇便拒绝了,只说自己习惯了住榕栖阁,换别的地方怕不自在。
林渊也没有勉强林歇。
他想要补偿,想要把他觉得最好的都给林歇,就如同一直以来他对林安宁做的那样,甚至想对她比对林安宁更好,可他又深知自己觉得好的对的,林歇未必会这么觉得。
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
萧蒹葭比林渊要早些离开皇帐,她怕林安宁他们担心,便先回来了。
回来后果然发现林修还在林安宁营帐里,林安宁撑了一夜,刚刚喝了安神的药才睡下。
林修见萧蒹葭进来,连忙起身,想要开口询问,却被萧蒹葭制止:“别把你妹妹吵醒了。”
林修挥退下人,回道:“没事的婶婶,安宁睡前喝了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您先告诉我,你和叔叔昨晚去哪了?还有林歇,她到底是不是未央?”
萧蒹葭拉着他坐下,这才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其中还包括了当年,林歇为何会带着大伯的人,来抓林渊的事。
说到最后,林修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他听见床上传来林安宁的哭声。
原来林安宁喝了药也睡得不安稳,萧蒹葭才回来她就醒了,就这么在床上,听完了全部。
林修顾不上安慰林安宁,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袖下的手攥紧成拳,用力到微微发抖,被指甲压破的掌心更是渗出了血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头传来了半夏的声音:“姑娘!”
林修站起身,松开的手指关节微痛。
林安宁更是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用袖子飞快地擦着脸。
“姑娘你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早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也不带上我呀,营地现在可乱了,你也不怕……”
半夏絮絮叨叨,从未想过自家姑娘有独自一人宿在男人营帐里的可能。
她一打帘子,就看到了营帐内同时朝着自己看过来的三双眼睛,手一抖,差点没被吓得直接退出去。
这这这这要干嘛?
半夏惊疑不定,眼睁睁看着那三双眼睛在林歇进来后,又落到了林歇身上。
半夏结结巴巴开口提醒:“姑、姑娘,夫人与大少爷也在这。”
林歇便向萧蒹葭和林修行了礼。
还在惊恐中的半夏丝毫没发现她家姑娘的行礼方向都对准了相应的人,简直不像个瞎的。
萧蒹葭很惊讶,她亲眼看过林歇毒发,和林渊一样,她没想到林歇会这么快就回来。
随后林渊就进来了,对林歇道:“你先去休息吧,有事就让你的丫鬟来找我。”
半夏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对她家姑娘爱答不理的侯爷吗?可别是撞邪了。
然后半夏就发现,撞邪的可能不止他们家老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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