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夙把收好的图纸放进匣子里,啪地一声合上盖子:“你不知道,老夫人因此感激那酒楼的姑娘,时常把人接来府中。偏我一见那姑娘就浑身不舒服,和那姑娘交谈起来更是觉得哪哪都不舒坦。可她毕竟是救了老夫人的,我又不好让人离我远些,就只能不去老夫人那玩了。”
原来如此。
林歇好笑:“那我回来了,我陪你玩。”
夏夙也笑:“所以我才高兴嘛。”
林歇当晚和夏夙睡一张床,两人聊了许久,主要是夏夙好奇林歇怎么去阴楚救的玉明阙,林歇便都告诉了她。
得知林歇的眼睛总算是要开始治疗了,夏夙也很高兴,林歇却说:“别高兴的这么早,玉大夫说我用了药脾气会变的暴躁,你到时候可别和我吵起来才好。”
夏夙保证道:“放心,若真吵起来了,我一定让着你。”
两人说笑许久,最后还是林歇撑不住睡着了,一场夜话才算结束。
第二日一早,林歇犹在睡梦中,就被夏夙吵醒了,说是玉明阙来给她施针用药了,让她赶紧起来。
林歇迷迷糊糊地梳洗换衣,然后就被按到了椅子上。
她困得脑袋直点,夏夙得玉明阙指示,站在林歇身后,双手固定着她的头,这才好让玉明阙施针。
祁夫人和老夫人也听说了林歇要治眼睛,各叫了一位嬷嬷过来看着。
林歇刚刚赖床,夏夙拉不起来,也是这两位嬷嬷帮着把林歇从床上拉起来的,此刻她们俩站在一旁,被林歇嗜睡的模样逗得想笑。
施针过半,林歇终于醒过神来。
玉明阙将停留在林歇脸上的针一一取下,端了刚煮好的药让她喝了。等又过了一段时间,才继续给她施针。
顾忌林歇受过损害的身体,玉明阙用药特别小心,因此拔除眼部寒毒需要的时间也特别得长。
这也就导致长期用药的林歇在这段时间里受药物影响,持续暴躁。
甚至到了后期,她一度因为不耐烦静坐针灸而拒绝治疗,浑身是刺的模样让人十分陌生。
对此,玉明阙尝试过让长夜军按着林歇继续。
然而长夜军哪里是林歇的对手,且跟着回祁府的长夜军又只有寥寥几人,根本按不住林歇。
治疗差点中断,还是夏夙当机立断,问过祁艋确定前线目前的局势不算紧张,让人去把夏衍叫了回来。
夏衍妥当安置好一切才回了城,又哄又骗地让林歇乖乖坐自己腿上,由玉明阙施针用药后,才把林歇拉回屋里去,关上门细心安抚,维持了林歇一段时间的情绪稳定。
夏夙难得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小外甥,觉得老这么让夏衍来回跑是不是不太好,就去找夏衍询问他是怎么关起门来安抚林歇的,也好学一学夏衍哄林歇的手段,没准能替夏衍分担一下。
夏衍只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会死死压着脾气,不过越压,心情越不好,脾气越大。只要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怎么发泄?让她哭一场还是让她打一顿骂一顿?
夏夙不解,却也没办法问到更多。
于是夏夙就在夏衍又一次拉着林歇进屋安抚的时候过去听了一耳朵。
结果才到窗边,就听见了一声酥麻入骨的惊喘。
夏夙腿一软,扶着墙差点没站稳。
各种各样的声音随着这一声惊喘如潮水一般涌入夏夙耳畔,夏夙虽然不曾经过人事,却也多少能猜出里面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林歇断断续续骂人的声音,内容直白露骨,别开生面。
夏夙万万没想到夏衍是这么让林歇发泄情绪的,呆立片刻后她就红着脸逃似的跑了。
算了算了,还是让夏衍来吧,这事儿恐怕谁都代替不了。
夏夙甚至震惊得忘了骂夏衍禽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等到战事吃紧夏衍没办法再回来,林歇眼睛的寒毒也都被清除干净了。
停了药之后,林歇虽说不至于再像用药时那样,宛如行走的炸.药包,一点就爆,但因为情绪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她极易被惹恼,被惹恼时说的话,也不如平时那样和善。
这天下午,玉明阙给林歇施针,后又换了敷在她眼睛上的药,收好东西便赶紧撤了。
夏夙坐在一旁削木头,等玉明阙走了,她便放下刻刀,问林歇:“今天天气不错,要出去走走吗?”
冬季渐逝,吹拂而来的春风带着微微的凉,林歇伸手到窗外,感受了一下穿过指间的微风与洒落掌心带着些微温暖的阳光,很舒服。
于是便点了点头,披上一件轻薄的大袖杉,和夏夙一块出了院子。
两人走过花园,夏夙看到一朵从未见过的北地的花,便好奇跑去蹲下看了半天。
“念昔妹妹看什么呢?”
一道故意拉长放慢的女音缓缓响起,夏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林歇也微微侧身,给来人留了一个背影。
来人名叫莫佳燕,正是在寺庙里偷听了贼人说话,从而救了老夫人的姑娘,其父亲是开酒楼的,放在京城自然不值一提,但放在北地,也算的上是不错的人家。
见林歇和夏夙根本不理她,莫佳燕的视线如同蛇一般从林歇和夏夙身上慢慢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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