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林歇拿着扇子等得无聊正犯困,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夏衍打横抱起。
林歇一抬头,入目就是夏衍那张俊朗的面容,只是因为刚刚的长时间磨难,这张好看的脸此刻显得有些不耐烦,可见是遭了不少刁难。
林歇:“……噗!”
林歇默默将扇子遮到了脸上,在夏衍怀里笑得肩膀直抖。
林歇挡脸挡得快,夏衍并没来得及看到林歇新嫁娘的妆容,只听到了林歇压低音量的愉悦笑声,心情自然也好了些,转身就抱着林歇出了屋子。
院门口,本就打算点到为止的一众姑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犯规的夏衍,陪着夏衍来接新娘的倒是起哄欢呼了起来,大喊“还是镇远侯有办法”。
出了院子,夏衍便不得不放下林歇,规规矩矩带着林歇去拜别了她的叔叔婶婶,这才终于将林歇送上了自己的花轿。
花轿一路行往镇远侯府,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仪程,林歇终于在新房里坐下,有了放松的机会。
夏衍去了前厅,估计还有一阵子才能过来,她便丢开扇子坐到桌边吃了些木樨去厨房给她弄来的点心吃食。
自从她接手未央宫之后,木樨就又开始了女装丫鬟的生涯,好能一直贴身跟着林歇,半夏也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姐妹,去年出嫁时还拉着木樨眼泪汪汪说了好久的心里话。
半夏待林歇也算是不离不弃,知道了林歇是未央后也只是质疑了一阵子真假,等君蕤下旨册封林歇为郡主,看到未央这个封号,半夏才真的信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惶恐的最佳时机,纠结了几天就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之后林歇特地托人销了她的奴籍,又弄了间绣庄给她打理,一应收入也只拿个意思。
再后来,半夏认识了附近一家小酒楼的少东家,两人互生情愫,便请了林歇做媒。
林歇哪里懂这个,就拜托了自家嫂嫂任映南。
任映南也没有因为半夏曾是个丫鬟就敷衍了事,而是很上心地筹备好了一切,帮着林歇把半夏给嫁了出去。
吃了半碟子糕点,林歇便起身,熟门熟路地摸到床头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闻风斋最新出的月志。
闻风斋如今是君葳接手,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弄出了月志这么个东西,月志每个月出一刊,记载各地发生的奇闻异事与每个月的江湖榜单变化。
且这玩意儿还分地方版本与总版,地方版由各地闻风斋分部统筹内容,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版本,总版则是集中了各地最有意思的时事新闻,一经推出就给国库充盈了一大笔。
听说户部尚书受到启发,知道闻风斋只涉江湖不涉朝堂,就弄出了朝廷版的月志,还有更具时效性的旬志,以及年志、半年志。
朝廷的月志、旬志除了与邸报一样刊登皇帝下达的谕旨、奏议、官方文书,还用于刊登官员大臣对于某些政策的看法与见解,听说有段时间持不同意见的两方大臣还在旬志上用大篇幅的文章隔空吵起了架,惹得旬志销售大涨,户部尚书便拍板将每个月上下两旬的旬志分成了上中下三旬,大赚一笔。
半年志和年志多用来统筹过去半年或者一年以来发生过的大事,偶尔也会做做特别企划。
然后半年前,户部尚书的夫人又出了一个主意,弄出了一本英才志,上面分不同的年龄阶段与政绩,介绍朝中优秀的官员,与每一榜的进士,销量居然也是意外的好,无论男女老少,也无论是不是官宦人家,都喜欢买来看。
林歇手里这本月志是她前天过来夏衍这儿留宿时落下的,至于留宿的理由,夏衍说是让她陪他试试新打的床。
所以真的,坐在新婚婚房里,林歇真是半点都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紧张。
等把前天没看完的部分看完,夏衍也回来了。
林歇把月志往柜里一扔,就拿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再不紧张,也还是要按照程序走的。
门被打开又合上,脚步声一步步朝她靠近,最后停在了她身侧。
夏衍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慢慢拿开了她手中的扇子。
明亮烛火之下,林歇的妆容与往日略有些不同。
这不是林歇喜欢的妆容样式,但因为她喜欢的样式与婚服不搭,便只能听从给她化妆的丫鬟,往唇上涂了艳丽的朱红,描眉的样式也很大气,额间更是用红色画上了好看的花钿。
不如平日那般温润柔和,多了几分锋利的美艳。
夏衍呼吸一滞,看着林歇的眼底仿佛燃了火。
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起身从桌上拿来了合卺酒,与林歇一同喝下。
咽下那酒时,林歇对上夏衍的眼神,身体条件反射地泛起了酥麻,感觉夏衍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喝自己,便忍不住叹道:“我总觉得你是想扑上来吃了我。”
夏衍将盘子拿开,抬手抚上林歇的脸,吻上林歇的唇角,并“嗯”了一声,表示林歇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想吃了她。
林歇一边抬手拆下自己的发冠,一边笑道:“也不怕吃腻了。”
夏衍动作一顿,稍稍拉开距离,问林歇:“你腻了?”
夏衍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只是林歇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林歇微微一愣,随后嘴角便止不住地上扬,还故意将手覆上了夏衍的腰带,将他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低声道:“次次都花样百出地在床上折腾我,你哪来的脸问我这个问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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