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香道茶道课的先生对她有些不满,半夏打听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对林歇的才能感到意外的先生们没少在其他先生面前炫耀,香道茶道的先生听了,兴致勃勃也来挖掘宝藏,结果发现林歇就是不擅长自己教授的学识,自然是失望的。
女红倒还行,有半夏在,先生对她也算和颜悦色。
但这些都是课室内的先生,需要到教场上课的骑射课师傅对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多关注。
林歇自然也是希望那位前禁军副统领这辈子都不要注意到她。
可是骑射课待在树下坐着等,还是有些无聊,林歇就让半夏带着自己到处走走。
一边走,半夏一边告诉林歇,附近都有什么。
“这边的课室绕过去就是食堂了,食堂另一边是东苑,这里我们经常来,也没什么新奇的……咦?”
半夏突然停住脚步,还做贼似的拉着林歇躲到了拐角后边。
林歇:“怎么……”
“嘘!”半夏示意林歇别说话,并且凑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说道:“姑娘你小声些,别被发现了。”
林歇不太懂半夏撞见了什么,需要她小声些别被发现,直到她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女子的声音,她才明白半夏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公子别怪世子爷,是我求世子爷帮我约夏公子出来的。昨日与夏姑娘在食堂发生了口角,此事实属误会,我想和夏姑娘解释,可夏姑娘根本不理我,我、我真是……”
女孩的声音说着说着,染上了哭腔,林歇就是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这位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
然而林歇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有些想笑。
因为林歇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分明就是昨天拿夏夙当筏子找她麻烦,结果反而被她和夏夙气走那位。
事后夏夙特地给她形容过,说这姑娘当时的脸红得比她头上戴着的红玛瑙头花还红。
也就是说,这位红玛瑙姑娘想和夏夙道歉,结果夏夙不理她,于是她找“世子爷”,约了一位“夏公子”出来,想请这位“夏公子”代为转达歉意。
虽说皇室有皇室专门的书院,但凡是总有例外。
比如致远书院里就有好几个皇室出身的,其中包括康王世子,以及长公主家那对随了长公主姓的龙凤胎。
龙凤胎曾在去年分别得了世子与郡主的位份,可要说和镇远将军府走得近的世子爷,也就只有康王世子了。
而康王世子约出来的夏公子,毫无疑问,应该就是镇远将军府家的三子——夏衍。
昨天夏夙暗示这位红玛瑙姑娘想要嫁入镇远将军府,恐怕是说中了。
林歇好笑地靠在墙上,和半夏一块听起了墙角。
林歇看不到,半夏则是因为喜爱刺绣眼神不如一般人好,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她们躲着偷听墙角的时候,那边被偷听的夏衍微微侧头,看向了她们藏身的地方。
红玛瑙姑娘哭了半晌也不见夏衍安慰,在心里娇娇俏俏地哼了一声,想着将门出身的男人果然都是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哄哄落泪的姑娘,等哪日她入了将军府,必要把这块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于是她擦了擦眼角,带着嫩嫩的鼻音说道:“让夏公子见笑了,只是被夏姑娘误会一事,实在叫我心里难安。”
夏衍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姑娘,问道:“你说误会,是什么误会?”
红玛瑙姑娘一愣:“就是、就是昨日,我不是有意说夏姑娘的,我只是觉得她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将军府,希望她能离北宁侯府家的大姑娘远些罢了。”
此言一出,林歇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抱住半夏。
果然半夏刚刚是想冲出去的,她被林歇拉住了还想开口骂人,却又被林歇先一步捂住了嘴。
那边夏衍又问:“你怎知北宁侯府的大姑娘,不堪为友。”
红玛瑙姑娘微微扬起下巴:“这谁不知道,若非不堪,景央郡主为何这般厌恶旁人提起她,而且我去寻夏姑娘说理之前,景央郡主也说了,将军府堂姑娘这般行事,确实有损将军府的颜面。”
景央郡主,君葳。
林歇低头把眼睛抵在了半夏的肩膀上,心想完了,长公主昨天还在她这夸了君葳比她弟弟省心呢。
这也就算了,最严重的是,君蕤一个人在书院仗势欺人还可以说是巧合,如今君葳也这样,就像是坐实了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会危害子孙后代一般,只怕礼部尚书更加有话要说了。
本朝女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并不容易,自从有男子因自己的无能怪罪女子牝鸡司晨后,越是位高权重的女子,越是容易被人放大错误,所以林歇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如何教育龙凤胎稍后再说,耽误之急,是先把这件事情,小事化无。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把柄递出去。
耳边夏衍与红玛瑙姑娘的声音还在继续——
“将军府的颜面不劳姑娘与郡主费心,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与夏夙关系不好,你就算找我,我也没办法替你在夏夙面前说情。”
红玛瑙姑娘:“可、可是……”
夏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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