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宁曾落过水,被湖里的石头磕了脑袋,因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有来侯府前一年和来侯府后这两年被宠上天的记忆。
她拉着彩衣:“走,去找大哥,他一定知道什么!”
林安宁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己的丫鬟走了,并不知道在一墙之隔的地方,那个听到声音走到墙边的女孩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问了一句:“是……安宁吗?”
风声夹杂着檐铃的轻响,没有人回答她。
林安宁拉着彩衣穿过林子回了林修的书房,林修果然还在这里,见到林安宁跑回来,身上还挂着枝叶,他皱眉道:“又去爬树了?”
林安宁充耳不闻,直奔主题:“大哥,我在林子那边发现了一个院子,里面住的人是谁?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
音落,无论林安宁怎么闹腾都不会真的给林安宁甩脸色的林修瞬间沉下了脸。
他没有回答林安宁的问题,而是冷声反问:“谁让你去哪里的?”
林安宁从没见过林修这副模样,头一次真的被吓到了,好半天才心虚道:“我、我看到有个婆子往哪里送饭菜,就跟着去,看了看……”
说完林安宁小嘴一撇,眼眶里也涌起了泪水,委屈巴巴地:“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林修一看林安宁这样,也没办法继续黑着脸,急忙起身朝林安宁那走了过去,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安宁小小声抽泣着:“那个人、那那个人呢?她到底是谁啊,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却一个人住在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里,还没人伺候,只有人给她送饭,太可怜了。”
林安宁说着,眼泪直往下掉,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难过。
这不是对陌生人该有的情绪,林安宁觉得,对方一定和她有着某种联系。
林修无奈地替林安宁擦着眼泪,略加思考后,觉得与其什么都不告诉林安宁,任由林安宁因为好奇再去接近那处院落,不如直接把事情告诉她。林安宁虽然天真,但也知道是非黑白,他相信林安宁知道了那些往事,应该就不会再去管那个人了。
——就像他和他们的小叔叔一样。
“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自从爹娘离世后,我们就住去了大伯那里。”林修拉着林安宁,到一边的榻上坐下。
彩衣自觉退了出去,站在书房不远的地方,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能看着不让别人乱闯进来。
林安宁点了点头。
林修继续:“你其实还有个双生的姐姐,原叫林安康,后改名林歇,在那时被别的亲戚接走收养了。”
双生子,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呢。
林安宁听到这里,心里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就像是一直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半。
但是很快,这样的满足感就被不敢置信的愤怒给取代了。
那时朝堂局势动荡,林修和林安宁的父母会死,就是因为站错了队。
同样站错了队,支持三皇子的还有如今的北宁侯林渊。
唯独大伯押对了宝,因此一家三兄弟,一个死了,一个诈死逃脱,剩下一个理所当然地拿走了另外两个的家产,顺带收养了二弟的儿女留在府中磋磨,间接讨好荣登大宝的大皇子。
没死的林渊一直在为被圈禁的三皇子暗中筹谋四处奔走,偶尔隐姓埋名混入京城办事,也会想办法来看看林修和林安宁。
被收养的林歇偶尔会被接来与他们团聚,因此也曾见过林渊几次,那时的林渊待她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好,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林渊偷偷送了信来,说会来看他们。
他们一如既往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歇,让林歇找借口过来大伯这里,好与林渊相见。
但是谁都想不到,那天晚上,当林渊潜入后院与他们相见之时,姗姗来迟的林歇居然带着大伯的人马闯了进来。
林修那时恨不得生撕了自己这个亲妹妹,也恨自己不该因为血缘,就轻信从小不在一块长大的林歇。
林安宁更是为了让林渊逃走,在混乱之中被人推进湖里,摔到脑袋失去了记忆。
之后林渊被抓,受尽折磨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
又过了半年,三皇子拿到了先帝弥留之际留下的传位昭书,逃出京城后顺理成章起兵夺位。
终于在两年前,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而林渊因有从龙之功被封北宁侯,林修的大伯则被褫夺爵位,打入大牢,林修林安宁林歇三人也被接到了北宁侯府……
“她怎么能这样!”林安宁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气得眼睛都红了。
林修则是早就气过,如今说起这件事,还算淡定:“她从小被别人收养,无法体会我们的境况也不奇怪,只是我与叔叔终究无法原谅她,又没办法对她做什么,只能将她关在那院子里,且让她活着就够了。”
说到这里,林修又提起一件事:“不过她一年前生了场大病,病好后眼睛就瞎了。”
林安宁想到小叔叔遭遇过什么就心疼得不行,因此就算听说林歇瞎了,她也丝毫不同情,还做出保证:“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去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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