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镇远将军府的马车还在等着,林歇端坐车内闭眼等候,夏夙掀开帘子朝外看, 看到君蕤出来,连忙把人叫来问。
君蕤不情不愿地过去把事情给说了。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夏夙看看日头,快到正午,便说:“我知道附近有家酒楼,不如我们去那里等吧?”
林歇没有意见,君蕤却说要在这里等着。
“可别,你敢一个人待这儿我还不敢把你一个人放这呢。”夏夙敲了敲马车壁:“赶紧上马,在酒楼那种人多的地方等着也能安全些。”
夏夙说的有道理,昨天才刚被行刺过的君蕤想不听都不行,因而气闷,稚嫩的脸上唇角抿起,腮帮微鼓,愈发像个孩子。
可不就是个孩子吗,才十二岁呢。
夏夙见君蕤骑马跟上,这才放下帘子,对着林歇道:“长得粉雕玉琢,怎么脾气就这糟?”
这个问题的答案林歇也想知道,明明小时候的君蕤也不是这样的。
一行人到了夏夙口中所说的酒楼。因酒楼在京城内有些名气,且还是在这个时间,若没有提前预定,多半是没有位置的,多亏了马车上带着将军府的标识,这才让掌柜的想办法寻了个二楼的雅间出来。
可说是雅间,其实不过是借着七绕八拐的布置用屏风隔出来的坐席,正真的雅间在三楼,那才是真的用墙壁隔开,谈笑起来可以无所顾忌。
其实以君蕤的身份,未必不能让掌柜的寻个三楼雅间出来,但君蕤没出声,夏夙和林歇自然也不会开口让君蕤亮明身份。
三人落座后,夏夙直接就点了菜,俱是她与林歇爱吃的,至于君蕤爱不爱吃,她才不管。
君蕤心里记挂着大理寺的事,也不在意这一餐如何,只在菜都上来之后才发现,这些菜里有一大半,都是他爱吃的。
他满是狐疑地看了看夏夙,夏夙也一脸莫名地回看他:“干嘛?若是不爱吃自己再叫一桌,我可不伺候你。”
不是特意的?君蕤心里奇怪。
林歇也奇怪,她看不见君蕤的表情,只从夏夙的话语中猜测君蕤不爱吃桌上的菜,可她明明记得,君蕤的口味和她十分相近。
这才两年吧,不止是性格大变,连口味也变了吗?
林歇不由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声物是人非。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楼内越发的喧闹起来,因阻隔坐席的只是屏风,相邻坐席上的人虽看不见彼此,却还是多少能听见彼此的谈话声。
林歇和夏夙因此一改往日在书院食堂里吃饭聊天的习惯,变得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觉上的遮挡会给人一种在私人空间里说话的错觉,入耳的言论多少带上了一些私密性。
林歇和夏夙听得津津有味,直到——
“……想来近些时日,也不用再在朝堂之上听那只母鸡瞎叫唤了。”
一桌三人同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哈哈哈哈祁大人说的是。”
“何止,那些女官今早不也是都安安静静的吗,想来是被长公主遇刺一事给吓到了。诶,女人就是女人,这点胆量也敢往朝堂上站,终究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桌人笑得开心,君蕤却是火冒三丈,他噌地一下站起身,走到声音传来的屏风前,抬脚便把那屏风给踹翻了。
那桌人惊吓不已,更有人被压在了屏风下面。
君蕤却是不敢不顾,冲上去就打人。
君蕤武功如何不知道,打架是真的厉害,无论是曾经的礼部尚书家的孙子,还是此刻被他追着打得嗷嗷叫的成年官员,都不是他的对手。
夏夙拉着林歇往后退,免得被殃及鱼池。
一阵鸡飞狗跳后,终于有酒楼的掌柜与小二上来拉架。
好不容易拉开,一个被撕扯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官员便指着君蕤大骂,说君蕤殴打朝廷命官,要拿他下大狱。
掌柜的两边劝,让他们有话好好说,切莫再动武,还想问一问情况,好从中周旋。
那几个官员自然不会蠢到把自己刚刚的话复述一遍,只说君蕤莫名其妙。
奇怪的是君蕤也不做辩解,面对掌柜的询问,他冷笑一声:“小爷我心情不好想打便打了。”
林歇皱眉,夏夙更是扶额,不懂君蕤这是要作甚。
掌柜的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怀疑君蕤是有心闹事。
夏夙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扬声道:“几位大人刚刚辱骂庆阳长公主时的胆量去哪了?就这般敢做不敢当吗?”
众人一下子就朝着夏夙看了过来,君蕤更是捏紧了拳头
那几个官员暗道不妙,其中一个张口就颠倒了黑白:“胡说!我们不过是品谈时事,何来辱骂?”
“你们刚刚将长公主比作在朝堂上乱叫的母鸡,这难道不是辱骂吗?”夏夙丝毫没有面对年长者该有的畏惧,反而语气尖锐,步步紧逼:“还说女子无胆,你们这样背后骂人,被戳穿了又矢口否认的所谓大男子,难道就算是有胆量了?简直可笑!”
那些人还想狡辩,更有一个脱口而出说道:“即便如此又与你们何干!”
“辱骂皇室是何等的罪名诸位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夏夙说完又一指君蕤:“且他乃长公主之子,听到自己母亲被人侮辱,别说是打你,就是把你打死,于情于理也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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