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就如同一柄利器,充满了攻击性,那这张温婉素颜,就是四月天里最美的春光,只可惜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看到后者了。
林歇询问了长公主的身体情况,为自己拖累她的事情道歉,并告诉她君蕤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言辞之间,满是愧疚。
长公主笑着,告诉了林歇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可知,景央的封号并非陛下所想,而是我写了,交给陛下的。”
林歇一愣。
长公主:“陛下赐君葳景央二字,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陛下在暗示将早日结束如今的乱局,却不知那只是我的一个希望——我希望她能像你。”
睫毛微颤,不知何时溢满眼眶的泪水就这么滑下了林歇的脸颊。
长公主抬手覆上林歇的脸,为她擦去脸上的泪:“你已经很努力了,不必再向我道歉。”
第二件事:“就算你不暴露身份,我也会寻个时机将你、将长夜军,还有闻风阁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
“为什么?”林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
长公主开玩笑一般说道:“我幼时被惶恐无助追撵着不断往上爬的境遇,总该叫他们也体验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有压力才有动力
靖国公:我听我媳妇的
林歇: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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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的小课堂又开课了:
所有人都以为景央的封号是这样解释的——
景:境况
央:终止
但其实是——
景在古文里有仰慕的意思,也可通“影”影子的影,有跟随的意思。
央:未央
第31章
从主屋出来, 林歇听到了树枝枝丫被折断的声音。
循着声音转过头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林歇凭借自己听到的闻到的, 猜出了那人是靖国公。
就像林歇不待见闻风斋的人一样,靖国公也很不待见长夜军的人。
他朝着林歇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长公主的寝院。
林歇挺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靖国公一个人走掉, 可惜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最好是跟上去。
林歇只好迈开步子, 跟着靖国公走出寝院。
两人一前一后, 无人掌灯照路,月色也藏到了厚重的云朵后头,可他们却在这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走得犹如闲庭信步, 不急不缓。
靖国公长相俊美, 银灰色的华服低调优雅,手中握着刚刚折下的枝丫, 手垂下后枝叶顶端擦着地面, 一路发出轻轻的摩擦声。
林歇听久了便觉得有些烦,待脚下踢到一颗石子, 她便循着石子滚开的声音又一次将其踢中,只听一声轻响,石子便把那根垂在地上的枝丫给打折了。
靖国公脚步不停,反手将树枝朝林歇扔过去。
树枝上带了内劲,破空而来的势头不比离弦的箭差。
林歇抬手就把朝着自己的脸飞射来的树枝给抓住, 这下拿着树枝的就成了林歇。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两个人暂时消停,靖国公带着林歇朝着内院更深处走,最后来到了一处花园。
这里的花园比起长公主府前院的那个花园小了许多,可也算五脏俱全,花草树木湖泊凉亭,一个不少。
靖国公走到凉亭里,在石椅上坐下。
林歇则是走到凉亭一根柱子前,抬手用食指指尖摸了摸,确定不脏,这才靠了上去。
她问靖国公:“殿下遇刺,你当真没有在事先得到任何消息?”
不是林歇心思阴暗,实在是这世间真的少有闻风斋不知道的,且又事关长公主,林歇怎么也无法相信靖国公那边居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且林歇知道靖国公的谋划,长公主遇刺,能间接促成不少对他有利的事。
故而林歇有此一问。
靖国公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一点不因林歇的怀疑而恼怒:“我若有,那岑正明现下已经死了。”
林歇:“果然与他有关?”
靖国公笑了笑,他这般长相温润的人,笑声也该是如沐春风才对,偏偏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笑声听着格外像是在嘲讽。
不仅笑声嘲讽,话语也很是嘲讽:“他那般高洁之人,如何会与行刺皇室的刺客有关,不过是在一年多前途经琴川救了一人,随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看一回诊。直到半年前,他突然便不去了,之后再去,便带回了一个被赶出家门,满身烫疤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只是顺手为之的巧合罢了。”靖国公说着很明显的反话,视线投向凉亭外的湖面。
厚重的云朵缓缓飘挪,露出后头藏着的月亮,月光洒落,使得湖面反射出粼粼波光。
湖里种了荷花,正值夏季,荷叶一片接着一片,铺了几乎三分之一的湖面,荷叶之上是大大小小的荷花,有已然盛开的,也有含苞待放的。
林歇看不见这番月下美景,因而很是煞风景地扔出一句:“事后调查倒是快,累死了不少鸽子吧?”
靖国公依旧看着湖面,语气淡淡:“还累死不少匹马,埋下的暗线也被人挖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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