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梧桐叹气,道,“实在麻烦,我答应了徐如风一定不能让你坐上清河王的位置,我必须把你赶出中原。”
项吟川忽而大笑,直念叨徐如风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该庆幸没有再回到这里,不然可能下场远比做成个俑人还凄惨。”
戚梧桐清楚项吟川与徐如风之间的所有事,这其中便包括了,项吟川是如何降生,项吟川的父亲与其他女子有了项吟川,徐如风为了泄愤,将项吟川的生母,剖腹取婴。项吟川的生母就是那么活活疼着,流干血而死,徐如风手段之恶毒残忍,戚梧桐心知肚明。
但这却不影响徐如风曾对项吟川寄予厚望,身为一个女人,她没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她将这所有的期许都给了这个将她恨之入骨的清河公子。
徐如风说这是命运的轮回,她亦是带着对生母与慕容家的恨成为了清河王。
戚梧桐,“无涯在何处。”
项吟川一笑问道,“你见识过西门火嘛?”城中一处一声炸响。“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小凤凰。”
冽泉剑发出前所未有的寒气,它冰冷的像戚梧桐此时的心境,戚梧桐的剑法没有了什么潇洒,只余下凛冽的寒意。
项吟川手中的虽不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寒月刀,但却是帝剑赤霄。
赤霄通红的剑身与身带流水的冽泉恰好像是一阴一阳。
项吟川此生唯一在武艺上只矮过徐如风一头,四位剑宗,他也从未放在眼里,区区一个戚梧桐,他决计不会败下阵。
项吟川习以重剑,他的剑法刚猛,在力道上,戚梧桐全然不是对手,项吟川坠地,便是土崩地裂。
戚梧桐的气力不敌,手脚上皆因抵御剑招而反被冽泉所伤。
但项吟川也不是独占上风,戚梧桐剑法迅捷,可谓是防不胜防。
异色两剑的剑光从地上到高塔上,项吟川一剑劈下,戚梧桐飞身闪躲,身后的高塔一隅被劈落。
戚梧桐闯进高塔内,二人在塔内打的依旧难舍难分,流光溢彩的剑光,异常绚丽,可惜这是一场生死决斗,如此绮丽的光辉亦是生命的光辉,若是那一道剑光落下,便是一个生命的终结。
二人在塔楼中上下翻飞,赤霄剑所过之处无不倾颓。冽泉剑所触之地也皆崩裂。
戚梧桐被项吟川逼得坠下高塔,项吟川跟着跳下,高塔内冽泉剑发出似凤凰悲鸣,项吟川翻身躲闪,二人在半空变换了方位,戚梧桐转而向下追击,那凌厉到如同雷霆万钧的剑气落在了项吟川身上。
又是一声巨响,高塔的一层被整个劈开,项吟川全身是伤的冲出高塔,紧追的戚梧桐也是浑身是血。
他二人的内力皆损耗殆尽。但二人却战意未消,持剑飞身攻向对方。
戚梧桐一手握住赤霄,赤霄从她手掌划过,剔肤见骨,另一手冽泉剑从项吟川臂下穿过,直刺穿他肩窝,项吟川吃痛。
戚梧桐一把夺过赤霄,又补上一脚,项吟川被踢翻在地,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动弹。
他望着天空,不论人是生是死,天色都依旧万里无云,大好晴空。
戚梧桐终于也不支的跪膝在地,冽泉剑几乎支撑起她全身,戚梧桐将赤霄剑抛开,她是手脚并用才挣扎到了项吟川身边。“你输了。”
“我没输。”项吟川藏在袖中的匕首一下戳中戚梧桐,一大口炽热的鲜血从戚梧桐口中喷出落在项吟川脸上。
项吟川眼睛一下也没眨,只是一笑,手指勾住戚梧桐颈间骨笛。
冽泉剑穿透项吟川的心房,他的眼睛依旧睁着,勾在骨笛上的手终于落在了地上。
戚梧桐也彻底脱力倒在项吟川身旁。
戚梧桐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在昏迷时,她觉得自己是走到了黄泉,她好像遇见了许多人,她问他们路无涯在哪里,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最后她看见了一只流萤,她就一只跟着那只流萤,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听到有人唤她,是路无涯,是路无涯的声音。
可是戚梧桐实在太累了,她没法睁开眼睛。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戚梧桐终于睁开眼,她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炉子升腾着热气。
戚梧桐把手放在炉火上,一股暖意从指尖散开。她深深吸了口气,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还活着。
当门前出现个白衣男子,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活阎罗又将她从地府抢了回来。
他二人欲与千言,竟又都无语凝噎,只是紧紧拥在一处。
戚梧桐问路无涯他是如何脱险。
路无涯说是一匹黑马踢开了装满火药的门,他才得以逃生,黑马还带着他在邢州内找到了垂死的戚梧桐。
戚梧桐满心自豪的笑道,“我的小黑诚然不是凡品。小黑呢?”
路无涯浅浅笑道,“去外头散步,一会自己会回来的。”
路无涯迟疑的问戚梧桐日后有何打算。
戚梧桐十分不喜欢路无涯一人露出这般忧伤的神色,他自懂事至今,似乎对自己的将来从来就是这般没有念想,一直在江湖漂泊,没有归处。
“无涯,我从未想过,你我之间会有血海深仇。”戚梧桐将’血海深仇’说的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路无涯整个人僵在那里不动,戚梧桐见状呵呵笑出声来,她靠在路无涯僵硬的怀中,“无涯,你就将自己押给我了,我娘没能给予我爱护与关切,从今往后,都由你来给我。若是你给的不够,不好,将来我便教训你的孩子,我要让他们清楚,谁才是这个家中真正的活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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