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门,祖孙二人便乘了马车前往燕州。
上了车,掀开帘子,又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赵铁柱。在拐角处悄悄站着,还没注意到红蓼已经发现了他。
“奶奶,你看。”红蓼指给她看。
谢老太皱了皱眉,没搭理她。马车启动,红蓼才放下帘子,有点担心回来之后发现家里被赵铁柱糟蹋的不像样子。
这马车比荣记车行的还要宽敞华丽,座位上铺着柔软又厚实的棉垫,四周也挂着厚厚的帷帐,不开窗的话,一点凉风都进不来。
谢老太一上车就开始犯困,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支撑不住了,便卧在一旁的靠垫上睡觉。
红蓼也有些困倦,但马车太过颠簸,睡不着,只能坐着。
行了两个时辰,车程勉勉强强过了一半,老者在路过的镇上找了个地方吃饭。
谢老太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根本没有胃口,便在车上休息。只留红蓼一人与那二人一同吃饭。
下车之后的红蓼只肩膀酸疼,却不敢大幅度地伸懒腰,显得不端庄。悄悄在宽袖里扭扭肩,轻松不少。
午饭是四菜一汤,红烧狮子头,清蒸河鱼,加两个素菜,一道甜汤。
红蓼早就饿了,等那对老少一动手,便跟着吃,她胃口本就很好,吃饭时一点也没有扭捏之态,很有农家女的质朴。
吃到一半,那老少显然吃的差不多,见红蓼还在不断往碗里夹菜,便没有停筷子,嘴却闲下来说话了。
长者持重些,没问,那小的显然对通灵婆是十分好奇的,旁敲侧击地开始问。
红蓼一听就自觉屏蔽,不等他话音落下,端着盛满饭菜的碗告声歉,去给马车里的奶奶送饭。
通灵婆的秘密是谁都能打听的吗?红蓼暗想。
长者轻咳一声,算是无言的批评,马夫再不敢言语了。
又是几个时辰的车程,终于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到了燕州。红蓼悄悄掀开车帘,只觉城门巍峨壮阔,此地亦是物华天宝,端的人杰地灵。
谢老太刚好睡醒,见红蓼痴痴的看着车外,当她是没见过这等地方,乍然开了眼界,看呆了。
没成想红蓼很快放下车帘,脸上淡淡的,全然没有欣喜之色,就跟见惯了似的。
谢老太正感奇怪,进城了。
马车弯弯绕绕又走了不久,终于停下。
祖孙二人下车一看,面前是一家客栈。
“今日时辰不早,委屈二位在此下榻一晚,明日再请您过府。”
谢老太哪有不应之礼,由他们引着进了早定好的房间,也无暇看房间装饰的多么多么堆金砌玉,匆忙洗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睡下了。
红蓼还想打听些“大主顾”的事情,见奶奶疲累至极,只好作罢。
这家客栈名为“同安”,坐落在燕州最热闹的街巷。即使已经到了晚上,仍能听到附近人声鼎沸。红蓼打开窗,这房间熏香用的太多,有些憋闷,恰能看到隔壁接,灯红酒绿,丝竹声声,怕是烟花柳巷之所。
暗暗皱眉,索性关了窗。肚子有些闹腾,恰好小二这时上来问,预定的饭菜是端上来还是下楼去吃。应该是主顾提前帮她们定好的。
红蓼不想吵到奶奶,便跟着小二下了楼。
厅里只有三四桌前还有人在,想必都是住店然后下来吃饭的。红蓼两耳不闻窗外事,匆匆吃完一餐,慢悠悠喝着茶消食之时,恍惚间感觉背后射来两道冷光。
冷不丁回头一看,只有几张空桌子,根本没有人。
当回过身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她不认为自己是疑神疑鬼,然而身后确实没有人在盯着她。
暗道“奇怪”,匆匆用完了茶,上楼去了。
第二日,谢老太醒的格外早。因为昨晚莫名其妙被“偷窥”的缘故,红蓼实在不敢单独留在客栈,便要求同谢老太一同去那主顾家。奈何谢老太死活不肯,任由红蓼泡了半天的蘑菇,还是不同意。
后来总算松了口,准她出门去玩儿,但仍不同意她参与除祟。哪怕是看也不行。
红蓼在燕州只有一个儿时的玩伴,名唤夏青,两年前举家搬到燕州来了,谢老太便让她去找那夏青玩。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红蓼也不纠缠,看着奶奶上了马车,才边走边打听着去五福巷找夏青。
转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门匾上书着大大的“夏宅”二字。
递了帖子,不多时便有内院仆人来接了红蓼进去。一进内院便见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向她快步奔来。
“红蓼!”夏青一见她,先喊了一声名字,似是迫不及待要走到她面前。
“夏青姐。”红蓼亦是激动,快步迎上去,任由夏青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儿时红蓼受人欺负,也就夏青肯出头帮忙,有时还连带着她也受些委屈。因夏青比红蓼大一岁,便唤她“青姐”。
“这才两年不见。你都要比我高了。都成了大姑娘了。”夏青如长姐一般说着这话,红蓼自然地应道:“是啊,这两年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快快,进来说话。”夏青拉着她进了闺房。
一进门,先是一阵香味,不同于客栈里熏人的那种香料味,而是浅浅的幽香,让人心神清朗。接着看到一排四折四君子苏绣大屏风,红木梳妆台,挂着丝绸桃红幔帐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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