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时终到了一座看上去光秃秃的山下,钟孝让镖师们喊出“天水镖局”的号子,立刻有人从山石后走出。
红蓼将钟晴抱下马,用黑布条给她把眼睛蒙上,带着她一起跟随那几个蒙着脸的人上山。
“娘亲,他们是谁啊?”钟晴问。
“嘘……你们是爹娘的朋友,叔叔伯伯们不喜欢多说话,晴儿不要随便去打扰他们哦。”
“好的。”钟晴乖乖点头,心里对这几个穿得不是那么整洁的人仍是好奇万分。
红蓼自不敢同她说实话,这些人,都是山匪。
钟孝接手了家族产业后没有继续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而是开起了镖局,顺了他一直以来标榜自由的意。
一边能浪迹天涯,游历山水,一边又能挣到钱,虽说微笑,却自在。
而押镖,不但要有武力,还要有关系。
漠北的镖是四方中最不好走的,民风彪悍,盗匪聚集,要送好这条线的镖,这线上有什么拦路的势力,通通需要提前知晓并打通。
这条线走得多了,跟那些人自然就熟了。有时天黑赶不到下一个落脚地,他们干脆直接找这些“朋友”帮忙。
红蓼常笑他现在一股匪气,他倒还蛮高兴,说自己终于摆脱了以前的样子。
上山后他们才被准许解下眼前的布条,红蓼一眼就看到居坐正中的平头山大哥。
红蓼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李。见面时便以大哥相称。
钟晴看面前的伯伯有些恶相,害怕地躲进红蓼怀里。
“这孩子没出过什么门,让大哥见笑了。”她说。
“无妨无妨,是我这糟老头子吓着这水灵灵地小丫头了。弟妹快带她去休息吧。”
红蓼退下,进了他们帮忙准备的干净屋子,哄钟晴睡觉。赶了一天路,钟晴早就累得不行,抓着娘亲的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红蓼看她睡熟,才解下腰间法袋,将今日收的危害漠北百姓十余年的巨妖妖丹炼化于千金碎中,彻底除了这个祸害。
干完这些,她嘱托相熟地一个妇人帮忙照看钟晴,才去找钟孝。
李大哥给钟孝一行人准备了好酒好菜接风洗尘,红蓼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起来了,钟孝正跟山中兄弟们喝酒。
“嫂子来了嫂子来了!”有人开始起哄。
“六哥别喝了,让嫂子看见回家又得挨骂。”
“呦呦呦!”
一众人哄闹,红蓼脸微微一红,笑着走到钟孝身边坐下。
李大哥也怀有深意地看着他俩,钟孝一碗酒正喝了一半,混不在意道:“我可不怕你们六嫂,她在家都听我的。”
红蓼挑挑眉,拿了个饼子吃。同时附和:“对。”
“你还是少喝点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李大哥知道钟孝夫妻俩平时都是有商有量,不肯让他多喝,免得红蓼回头不乐意。
钟孝低眉看她,问:“我把这碗喝完?”
红蓼清了一下嗓子,知道大家都看着她的态度,从钟孝手中接过碗,替他喝了。
“我又不是来管你喝酒的,我也要喝的。”
“嫂子豪爽!”立刻有人给她把酒满上,红蓼敬了李大哥喝底下兄弟各一碗,才算作罢。
有她在场,给钟孝灌酒的人收敛了些,却还是让他喝得醉醺醺得才放过。
红蓼也有些醉意,高粱烈酒,最是上头,回去后躺在床上便有些头晕眼花。
钟孝洗了把脸,清醒过来。他都是装的,不装醉没法下场。在这个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为豪迈的匪窝里,他融入地算是很好。
“让你逞强喝那么多,难受了吧。”钟孝埋怨道,细心地给她擦脸。
红蓼忍了好一会才把恶心压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
“我想你,也怕他们为难你嘛。都十来天没有看见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和晴儿都想你。”钟孝给她喂了解酒的药丸,耐心哄了她好一会,才看她终于睡着。
第二日一早镖局一行人便下山,红蓼骑在骆驼上,脑袋晕乎乎地,还不时犯恶心。
这日走得快,太阳偏西便到了下一个落脚的镇子,红蓼下了骆驼就去客栈的房间躺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里,钟晴睡在最里面,钟孝在床边。她睡相不好,平时也睡里侧。
钟孝睡得浅,她一动,他就醒了。
“这两天赶路累坏了吧?”他问。
红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她忙起身下床,对着痰盂干呕不止。
“这是怎么了?”钟孝轻松替她抚着后背,怀疑是昨晚喝酒留下的后遗症。
红蓼干呕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
“我……钟孝……我怕是又有了………”
她上个月就没来癸水,平时她来月事便不准,她便没大在意,以为是太过劳累。
这两天又有恶心腰酸的迹象,心口还痛,跟怀钟晴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你还喝酒?”钟孝这就埋怨上了,既然知道自己有孕,怎么能喝那么多酒,更别说四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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