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然退出了游戏,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温墨说:“家里没人,爷爷让我去你们家住几天。”
温家有个亲戚在美国结婚,温老爷子就带着次子一家参加婚礼去了,温父前两天被英国的一家医院邀请过去参加学术论坛,温母随行,夫妻俩都还没回来,老爷子走前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假,让形单影只的孙子去纪家过几天。
温墨以前经常去纪家玩,和纪家的孙子们都混熟了,偶尔会在纪家住些日子,纪家大宅二楼有一间客房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纪子然没有表现出诧异,温墨去他们家蹭饭蹭睡已经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了。
两人在外面聊了会儿天,班里终于有人打扫完陆续走出,经过温墨时,会和他说声再见。
纪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旁边一块出来的还有周思颖。
温墨刚转过来,班里的人都没认全,看见周思颖觉得眼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思颖礼貌地回礼,视线渐渐地转移到温墨身边的纪子然,耳根微红,略显局促道:“你好。”
纪子然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周思颖憋红了脸:“我叫周思颖,是纪九的同班同学。”
纪九看她这幅样子,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赶忙在暗地里掐了一把纪子然,示意他回话,不能让女生当众丢了面子。
纪子然胳膊肉一疼,回过神,下意识低头,措不及防对上纪九警告的目光,对周思颖微笑道:“你好,纪子然,纪九的哥哥。”
场面陡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周思颖敏锐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些不妥当,没好意思再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直到周思颖的身影走远,纪九这才回头,围着纪子然仔细打量了几圈,眼神微妙。
纪子然浑身打了个颤:“小九,你干嘛!”
纪九摸着下巴:“我在想,你这家伙身上有哪里值得别的女生趋之若鹜的?”莫不是傻人有傻福?
“哼!你八哥我简直不要太优秀,不仅长得高,脑子还聪明,也就你眼挫,没发现!”纪子然自信洋洋。
纪九语塞了一秒,甩出来四个字:“揍不要脸!”
“……操!”
眼见外头天色渐晚,纪九没再和他耍嘴皮子,转而看向浅笑不语的温墨:“你怎么还不走?忘了什么?”
纪九以为他是落了什么作业要回来拿,刚想用钥匙打开门放他进去,温墨幽幽来了一句:“我这几天去你家住。”
纪九:“……呵呵。”真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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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的司机送三人回到纪家大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弯月高挂在天边,明晃晃的,覆着朦朦胧胧的一层光。
换了鞋子进屋,厨房里传来浓郁的饭香味。
贺师傅年纪大了,已经负担不了那么多人的吃食了,两年前便被儿子儿媳接到别的城市去安享晚年,纪家给了他丰厚的退休金,感谢他几十年来为纪家人做的饭菜。
现在在纪家厨房工作的是贺师傅的一位徒弟,姓程,由老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厨艺自然不差。
尚未到晚饭时间,佣人打开顶灯,大宅里亮堂堂一片。
纪长德正坐在客厅看晚间报纸,老人多年养出来的习惯,虽然新闻电视上也有,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拿份报纸坐在那边慢慢看。
老太太在后院修剪花草,把夏天长出来多余的杂叶除去,剪成美观整齐的形状。
纪九到了家,上楼把书包放下,再跑下楼,好几盘菜已经端上了餐桌,清蒸鱼,椒盐排条,三鲜锅巴,木耳鸡汤,勾得纪九食欲大动,伸手想偷吃一块排条。
老太太见她两只手脏乎乎的,一把拍下她蠢蠢欲动的爪子,勒令她先去洗手。
纪九委屈巴巴地照做了。
等她洗完手,两手湿漉漉地出来,餐桌旁坐了不少人,基本上能到齐的都到齐了,温墨坐在纪子然隔了一个座位的旁边,那个空出来的椅子是纪九的专用座。
纪九大大方方地在位子上坐好,纪长德先夹了一筷子的鱼肉,下头的小辈们才开始动筷。
纪家人多,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格外热闹。
纪瑾言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老爷子年纪大了,尤其喜欢小孩子,最近便操心起了长孙的人生大事。
这不,饭吃着吃着,他就不知不觉地又说上了。
“瑾言啊,工作找好了吗?”老爷子关切地问。
纪瑾言的四年大学是在国外度过的,本科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前不久刚回国,拿了商学和小语种的双学位毕业证书,纪琅天让他回来先适应一下国内的商业环境,之后是否要出去攻读硕士研究生,再作打算。
纪瑾言咽下嘴里的饭,回道:“找好了,爷爷。”
纪家有条不成文的家规,要求小一辈们大学毕业后要靠自己打拼,等实力够了,经验足了,才会允许进入到家族里的公司担任较高的职务。
以前纪琅天便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哪家公司?”老爷子又问。
“昌盛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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