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奇怪,但袁妙文和未婚夫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他太了解了,稍有一点不同就能很快发现。
苏妙问:“那个降头师有给你什么东西吗?”
袁妙文立马应声:“有的!他给了我一个小瓶子,说是降头油,要给我未婚夫喝下去。”
苏妙忽然有点想吐。这玩意儿,不就是尸油吗?
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她把天门事务所地址报给袁妙文,让她来找。
袁妙文来的时候,印堂氤氲着一团黑气,面色发黄。
苏妙看她一眼,摇了摇头,“袁小姐,我早说过,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有限,哪能这么轻易更改,一味逆天改命,其他方面势必要出现问题。”
袁妙文这阵子心力憔悴,精神紧张,听了她的话直点头,“您说的对,我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看出什么了?”
苏妙怕吓到她,没直接点明,而是给了她三张符,“一张藏在自己身上,一张偷偷放在你未婚夫身上,这张。”苏妙给她指了指,鲜红醒目的一张,“藏在床头。”
“趁晚上六点之前做好这一切,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妙文忐忑的接过来,手机立马响了,是未婚夫,他的声音有些不快,“妙文,你人在哪里,为什么又不见了?”
自从下降头之后,未婚夫就经常是这个状态,离不开她半分,今天也是她抽空偷跑出来,才没被他缠上。
“我就来超市买点东西,你别急,我待会儿就回去了。”又再三保证,才成功挂掉电话。
袁妙文狠狠松了口气,这阵子她被黏得紧,呼吸都不顺畅,压抑得很,反倒对未婚夫没以前那样的心态了。
临走之前,苏妙又警告了她一次,“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限,不要再强求。”
袁妙文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离开。
-
回到家是下午四点,按照苏妙的嘱咐,袁妙文把符篆放在自己身上,另一张塞进了未婚夫睡衣的领子夹层里。
房子里是落地窗,白天窗帘拉到最边缘,满屋子都是阳光,袁妙文把最后一张符篆藏好在床头,松了口气。
正抹了头上一把汗,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她汗毛一炸,听见未婚夫带笑的声音,“妙文,你终于回来了,以后不准一个人出去。”
袁妙文有些心软,又听他讲:“你刚才在干什么?”
身子有些僵硬,气氛好像一下子寂静了,袁妙文转过身,看见他眸光涣散,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像从她身上穿过去。
袁妙文的心咚咚跳着,屋子里洒满阳光,脊背却有点凉,“没什么,我看看枕套是不是该洗了,还好。”
未婚夫笑了,“昨天刚换的,你忘了。”
袁妙文尴尬的笑笑,“是啊,最近记性越来越不好……你先换上睡衣,我去准备准备做饭。”
未婚夫很听话的接过睡衣,目送她离开时,眸子里还带着爱意。
吃过饭也才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为什么,袁妙文今天怕碰到什么事情,特别想早点入睡。
刚一到床上未婚夫就缠上来,这是最近的常态,他似乎有些不知餍足,袁妙文捂紧了睡衣,又制止他脱掉睡衣,做出一副疲态,“今天好累啊,好不容易周末,让我休息休息,好不好?明天睡够了随便你。”
未婚夫很听她的话,虽然有些不乐意,还是抱着她睡下。
这样的场景,是她以前渴望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袁妙文反而开始恐惧。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不是她那个未婚夫,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忽然变了性情,还是枕边人,太诡异了。
因为太安静,时钟的声音尤其清晰,袁妙文攥着睡衣边角昏昏沉沉睡过去,夜色彻底黑了。
她的枕边人忽然睁开眼,,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痴迷地看着她的脸。
准确地说,是即将透过她的脸,看另外一张脸。
那张青白色的脸还没过来,顺着床边慢慢挪移,黑色的长发掩住了脸颊两侧,只露出僵硬的内眼角和鼻梁嘴唇,慢慢爬到床边,将要挨到床的时候,惨白的手像是被火燎了一样,身体变得黯淡了一些。
她的脸色狰狞起来,喉头咯咯作响,死死盯着未婚夫。
未婚夫松开袁妙文,正准备下床,颈部却忽然开始发热,烫的他一个激灵,混乱的意识忽然清明过来,头痛欲裂。
按了按发沉的额头,他隐约记得自己这段时间是在未婚妻家,好像一起住了一段时间,记忆又不是那么清楚。
松开手,因为夜色浓重,又刚睁开眼,周围的东西看不太清楚。
他睁着眼,思索着这些天的事情,正觉得有些奇怪,目光忽然就落到了床边。
床边支棱着黑色的东西,那样子,好像是人头的形状,披散着凌乱的长发。乌云游过去,露出一角月亮,窗帘缝透进一丝月光,有了光亮,他忽然就看见那团黑色上一双阴森的眸子正亮着,还有惨白的唇,青色的脸……
他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这一叫女鬼的目光变了,袁妙文也被他叫醒了。
她睡的不安分,醒了,脑子懵着把一只脚悬空在床外,就看见未婚夫脸色惊恐打着颤,望着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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