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娇看着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心底既是疑惑又是惊骇,她不明白这林香莲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香莲又是笑又是哭,又是咬牙又是切齿,原本还算清丽的面容变得扭曲丑陋,就像戏台上的夜叉。
她朝着秦春娇扑了过去,秦春娇将她拦腰抱住,摁在了地下。
林香莲在底下嚎叫着,拼命滑动着四肢,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秦春娇手下挣脱出来。
她不甘心,处处比不过她也就罢了,现如今竟然连杀她都做不到!
然而,林香莲这种四肢不勤的懒女人,在力气上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秦春娇呢?
两人正在撕扯着,林子里忽然一声暴喝:“林香莲,你干什么?!”
那两人被这一声吼得顿时一怔,秦春娇放开了林香莲,跑了过去,欣喜的道了一声:“峋哥!”
来人,果然是易峋。
易峋知道秦春娇一般会去哪里,上了山直奔而来。
才走到左近,他便听到了那两个女人争执的声响,林香莲嘶吼着要杀了秦春娇。他心焦如焚,进了林子,见到的场景却是秦春娇把林香莲按在了地下。
嘴里喊着要杀人的却被她要杀的人摁在地下动弹不得,这场面其实有点荒诞可笑。
易峋虽有几分愕然,但看见秦春娇安然无恙,一根头发都没少,心中还是一宽。
他将秦春娇拉到了身后,看着那边狼狈不堪的林香莲,朗声道:“香莲,你犯的案子发了,官府如今来拿你,你还是快些自首去吧。”
林香莲从地下爬了起来,经过之前在地下一番滚爬,她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散了,头发上还粘着几根草。
她冷眼看着易峋将秦春娇护在身后的样子,心中已经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出丑难看。
她抬手将凌乱的头发压平,向着易峋浅浅一笑,动容道:“峋哥哥,你来了。”
秦春娇听得有些不舒坦,但也没说什么。
易峋皱了眉,斥责道:“你又打算干什么?!”
林香莲笑着,轻轻说道:“峋哥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只是想、只是想你能看我一眼。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春娇姐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我也能为你做饭烧菜,我也能做生意,甚至你想要孩子,我也能为你生。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春娇姐?就是因为,她长的比我漂亮?!”
这番话,听得易峋毛躁不堪。
他看着林香莲,眸光冷厉,宛如在看一个肮脏的什么东西。
他刚想张口,却觉察到秦春娇在他身后,揪紧了他的衣裳。
易峋握住了秦春娇的手,在掌心里揉捏着,仿佛是在抚慰。
林香莲看在眼中,眸子里犹如滴血。
易峋开口道:“打小,你就喜欢跟在春娇后面,其实只是想要借机会来靠近我们,想要求个庇护。你早早没有父亲,和林婶儿两个相依为命,有这样的心思,也不算什么。但你有想过要独立为生么?”说着,他缓缓摇头:“没有,你那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依靠别人。春娇虽然父母双全,但她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大家都明白,她的处境其实比你还要艰难。但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努力的生活着。她的生意,我没有插过手,只靠着她自己,依旧是红红火火。她和你,原本就是天上地下的两种女人。”
易峋也曾想过,自己到底在迷恋秦春娇的什么。娇媚的容貌和甜美的身躯?这的确能令男人一时迷醉,可真正打动并让他贪恋着的,是那温婉柔和之下、坚韧不拔的内芯。他想要长长久久的占有她的这份美好。
林香莲双目圆睁,她根本不相信易峋的说辞,冷冷一笑:“你胡说,她能过好日子,还不都是因为有你?!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她的命比我好而已!峋哥,你是不是忘了她曾经为了富贵,自愿进城给人当妾?!”她以为,这番话必定能让易峋想起当初被秦春娇背叛羞辱的事来。
即便易峋不喜欢她,她也一定要给他们添上些堵!
然而易峋却不为所动,俊朗的眉宇微微一皱,似是极其厌烦的说道:“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外人来插嘴。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我,难道逼迫赵三旺给我一家下毒,也是因为喜欢我?!你的面摊害了多少人,也全都是因为我?!林香莲,你当真令人恶心。”
他这话口吻虽淡,但话语里却带着一股极度的轻蔑和鄙视,仿佛林香莲三个字和臭虫一样。
林香莲看着易峋,心爱男人眼中那鄙夷唾弃的目光,弄得她几乎要发疯崩溃。
她忽然尖锐的嚎叫了一声,将易峋和秦春娇吓了一跳。
林香莲一步步的向后退着,她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凄艳的笑容,痴迷的看着易峋,声音飘飘忽忽:“峋哥哥,我爱你,我要你永远永远记住我。”
说着,她脚下一趔趄,身子迅速的往下滑去。
易峋暗道了一声:“不好!”当即一个箭步上前。
原来那林子后面,便是陡崖,摔下去,是定然粉身碎骨的。
林香莲向下坠去,满心想着这一次,易峋定然会永远记住她。他看见秦春娇,就会想起自己。不论如何,就算拼上一条命,她也要在易峋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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