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秦春娇被一个乡下粗汉买去的时候,苏婉然心里只觉得一阵快意和轻松。
这个丫头,终于要完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买秦春娇的人,竟然就是……
秦春娇不仅没死,还活的分外滋润,甚至如今还将家里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算计了自己一把。
想到这儿,苏婉然只恨得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她怎么也不信,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能处处压自己一头!
甚至于,连她那个当了寡妇的母亲,都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成了诰命夫人。
苏婉然很清楚,如果这样下去,秦春娇会怎么样。
凭什么?既然自己能重生,上天就该站在自己这边才对。
一个乡下出身的奴婢,不能、不配、也不该得到这一切。
苏婉然长舒了口气,嘴角轻挑,冷笑了一下。
不管如何,她总是先他人一步,知道许多事情的。太子妃这位子,也是她靠着种种手腕,谋求来的。
这个贱婢,也得意不了多久。
她不会知道,她依靠的男人,其实不能娶她。就算两人真的成婚,自己也能叫她把那位子给让出来。
白日梦,就暂且做着吧。
想到这儿,苏婉然只觉得心口一阵松快,笑了起来。
她端起茶碗,吃了一口,门外人忽然报道:“娘娘,殿下来了。”
话音落地,一华服美冠的青年,踏入门内。
苏婉然敛去了满脸的冷意,连忙起身,向着来人欠身道了个万福,低眉顺眼,含笑说道:“见过殿下。”
这满脸的笑意,温婉端庄,无一丝纰漏。
第117章
太子踏入门来,向着苏婉然微微颔首,淡淡说道:“太子妃有礼了。”
屋中,红杏那掌嘴清脆声响,显得尤为刺耳。
太子看了一眼红杏,眉头微皱,问道:“此是何故?”
苏婉然的脸色有几分尴尬,一时竟没有言语。
一旁的奶母嬷嬷替她遮掩道:“这婢子手脚不稳,跌碎了娘娘最心爱的发钗,娘娘生气,所以罚她。”
太子脸色一凝,沉声道:“红杏也是婉然自娘家带来人,又是你的近身侍女,听闻还是同你自小一起长大的。些许小错,何必如此。”
苏婉然眼睛一红,垂首不语。
宋嬷嬷便说道:“太子不知,这婢子弄碎的,是太子之前赐给娘娘的凤头芙蓉钗。娘娘一向爱若珍宝,才会如此生气。”
苏婉然便向红杏低低道了一声:“既是太子替你说情,你起来吧。”
红杏有苦说不出,满腹委屈,顶着一张肿的跟烂桃子似的脸,还得向她磕头谢恩。
太子摸了摸鼻子,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演戏,却又无法戳穿她。
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因是他所赐,她爱若珍宝,婢子弄坏了,她才会大怒责打自己的心腹侍女。这底下的意思,还不就是彰显着她有多看重自己?
然而,自己也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这女人的心机和手段,在一众千金闺秀里,都是少见的。有那么几次,她的算计筹谋,甚至于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
有时候,太子甚至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会读心术,自己的好恶与心思,都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在苏婉然入宫之前,他也曾在宫宴场合里见过她几次,那时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名门闺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直至苏婉然入宫,选到了皇妹身侧伴读,自己进宫便屡屡偶遇此女。几番交集下来,他发觉这女子总能恰到好处的揣摩自己的心意,这让他对苏婉然产生了一些兴趣。
那之后,他抽调了那时选秀的内侍省记录来看,又问了几个管事的太监宫女,听说了此女行径,越发兴趣浓厚起来。
而苏婉然,对自己显然也是颇有几分意思的。她几次三番刻意的接近,甚至于设计的那些小把戏,他都看在眼中。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过于心机且极有野心。但他倒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来为自己出谋划策。
因此,他略用了些手段,便将此女要到了东宫。
苏婉然起初还故作姿态,一时说旧主难舍,一时说于礼不合,推三拒四了几次,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打从她到了东宫,太子蓄意冷落了她几日。这苏婉然果然按捺不住,挑起事端,和宫中原先的几位侧妃起了争执,营造出了一副老人仗势欺压新人的假象。
于她这些伎俩把戏,太子看在眼中,暗自冷笑不已。
他的确需要并欣赏有手腕的女人,但这手腕必须能为他所用,这女人能为他所驯服。
他便是要苏婉然晓得,她别想算计到他头上,她能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自那之后,苏婉然就变了一副脸孔,温婉柔顺,端庄自持,时常的示爱讨宠,甚至于主动替他出谋划策。
她算得上一个聪明女人,不过起初的太子并没有将她特别放在眼中。
那些小聪明,小手段,确实有些用处,但仅限于宅邸之间,她的经营运筹,也能为他带来财富。这样的女人,当一个侧妃已是足够了。
直至一次,若非苏婉然事先提点,他险些在御前闯下大祸,他这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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