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香儿心里却有些难受,看了她一眼,轻轻问道:“妹子,你心里没啥不舒服的吧?如果你介意,那、那我往后就……”
倒也不怪董香儿多心,乡下男女间少避讳,这种事就常有。董香儿是个嫁过人的妇人,原本就比那些姑娘家少忌讳,易家又有两个大男人,难免被有心人这样嚼裹。
这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仿佛就和年轻的姑娘媳妇们有仇,千方百计的想要欺凌践踏她们。
秦春娇将脸一沉,斥责道:“三姐,你说啥呢!外人满嘴胡嚼也就算了,你咋也跟着多心起来了?咱们相识多久了,你为人咋样,我还信不过?你说这个话,就是没把我当妹子看了。”
董香儿鼻子微微一酸,笑着擦了把眼睛:“姐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赵进媳妇提着葱回了家,一进门就冷着张脸,把葱往桌上一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赵进正坐在一边抽烟袋子,其实他早吃过饭了,苞米碴子粥,糙面窝头,芥菜疙瘩,一天三顿连样都不带换的。
他抬眼瞧了婆娘一眼,慢条斯理道:“咋的了,话问出来了?”
他媳妇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为了问你那点屁事,平白无故让那小泼妇撅了我一顿!”
赵进懒怠理会她那些琐碎话,又问了一遍。
那妇人才说道:“那小蹄子口风倒是紧,咋问都不肯说,只说峋子不告诉她,叫我问她男人去。那一屋子的人,我哪儿好问去?只得回来了。”
赵进眯了眯眼睛,又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没有吭声。
他媳妇倒来了劲儿,神秘兮兮的说道:“董家那死丫头也在易家,她可算是赖到易家了。老头子,你说说,这董香儿不回婆家,一天到晚的待在易家到底打啥主意?她吃易家的喝易家的,易家当家的男人竟也不说话!”
赵进瞥了她一眼,这才说道:“你想说啥?”
他媳妇说道:“我寻思着,要不是峋子占了她啥便宜,能这样容着她?”
赵进吐了个烟圈:“不能够吧,他有秦春娇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不够?董香儿是嫁过人的,他稀罕?”
他媳妇啐了一口:“你说的秦春娇干净似的,不一样卖给人家又出来的。再说了,你们男人那臭毛病,就跟猫馋腥似的,哪有个够!”
赵进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黄痰,将烟袋杆子往腰里一别,起身往外头去了。
他媳妇问道:“你干啥去?”
赵进说道:“我去瞧瞧桐生侄儿。”
隔了两天,秦春娇和董香儿那豆腐脑摊子便张罗着开张了。
这日一大早,秦春娇早早起来,磨好了豆浆,煮出一大锅鲜嫩的豆腐脑。
董香儿也早早赶了来,摊了些酥油饼,又装了一罐子的咸菜。姐妹俩七手八脚,把那些桌凳碗筷都放在了那小车上,就推着往村口去。
董栓柱也被喊来,替她们进山挑水。
董大娘一万个不乐意,董香儿没搭理她,董栓柱听了他姐的话,觉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找点事做,如果这摊子赚了钱,也是他们俩的进项。这姐弟俩一拍即合,董大娘再闹腾也没用了。
出了屋子,大黄好奇的看着这俩女子,摇头摆尾的想跟上,奈何没人放开它。
这时候天色还早,稀薄的晨雾里带着森森的湿冷,又夹着些不知名的野花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姊妹俩从没干过这事,又是新鲜又是兴奋,一路上小声的议论着。
走到了村口,两人将车停在了路边,把桌凳摆放整齐。秦春娇学着城里那些摊子的样子,也做了一块牌子,写着“豆腐脑五文一碗,油饼两文一张。”挂在车子前头。
这时候路上还没有人,秦春娇和董香儿靠着锅子,时不时低低说些什么。
锅子底下生着炉子,也不怕豆腐脑冷了。
天色渐亮,村里人逐渐出来,有预备外出的,也有打算下地的,到了村口见了这摊子,都是一怔。
就有村人奚落起来:“哟呵,这不是易家的媳妇儿吗?咋出来摆摊卖吃食了?峋子天天夸口,男人该怎么怎么的,咋的了这是?买你把钱花光了,所以赶着老婆出来赚钱了?”
亦有人说道:“这妇道人家,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什么样子!”
虽说也有没吃早饭的村人,闻到锅子里豆腐脑和油饼的香味,嘴馋想买。但又招了那些人的笑话,不敢买,远远张望了一番,犹犹豫豫的走开了。
董香儿虽然生气,却也没法,那么多张嘴,她哪儿吵得过来。
秦春娇将唇抿成了一条细线,脸色沉沉。她没有着急,更不会费事跟这些人生气,她原本也没打算做他们的生意!
第49章
看热闹的村人,终于逐渐散去。
天色更亮了几分,易家兄弟两个背着弓箭等打猎的物件儿也出了村子,同行的还有丁虎。
春耕完了,经了一冬天的休养,山里的野物也都肥了,正是进山打猎的好时节。
他们走到了村口,丁虎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但看见了秦春娇和董香儿的摊子,还是吃了一惊,说道:“春娇和香姐儿,咋想起来摆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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