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刺客骤然发难,这屋内除了华重锦和夏扬,其他都不是习武之人,难免会伤到。她的目光掠过桌上菜谱,发现没有上次吃过的那道人参糯米鸭,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微笑着说道:“我记得有道招牌菜人参糯米鸭味道甚好,怎么没上这道菜?劳烦小二哥到厨房通传一声,添上这道菜吧。”
店小二站着没动,满脸堆笑问以禅:“客官确定要添这道菜吗?桌上摆不下了。”
谢老夫人摆手道:“阿禅,已经这么多菜了,还加什么菜?”
谢远山诧异地望了妹子一眼,再没料到她居然会点菜。他有些不悦地端起酒盏要饮酒,华重锦蓦然伸出手,反手扣住了他的杯盏。
“别急着饮酒。”华重锦慢悠悠笑道,起身将面前的一盘菜端了起来,“招牌菜不可不吃,把这道菜撤下去,换成人参糯米鸭。”
店小二伸手去接盘,刚托住盘底,手一翻,一道寒光直冲华重锦胸前而去。华重锦冷眸微眯,手一缩,只听“当啷”一声,手中杯盏顶住了来势汹汹的匕首尖刃。店小二一击不中,迅速后撤,手一甩,不知抛出了什么东西。
一股浓烟霎时在屋内腾起。
以禅早已在变故突起时,拽着挨着她最近的谢远山退到了屋角,烟雾升腾,看不清眼前之人,只隐约看到兄长衣角上的枫叶纹。忽听兄长闷哼了一声,随即她手中一空,枫叶纹自她眼前一闪而过。
以禅心中一寒,高喊道:“他抓走我哥了。”
夏扬与闻讯而来的黑鹰队兵士护着一众人出了屋子,待到浓烟散尽后,便见窗子开着,华重锦、谢远山和刺客皆已不见。
谢老夫人听到谢远山被抓走了,差点晕了过去。
夏扬安慰道:“楼下有黑鹰队守着,谢公子不会有事的。”
一众人焦急万分地等待着,以禅只觉后心冰寒,手脚抖得厉害,若非陆妙真扶着她,恐怕她早已瘫倒在地上。
整个人好像架在火上烤,又像在冰水中浸着,每一瞬间都是煎熬。
所幸没过多久,便见谢远山被黑鹰队护着送了回来。
以禅脚步踉跄着扑了上去,问道:“哥,你没事吧?”
谢远山抓住她的手道:“我没事。”
以禅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胳膊,确定毫发无伤,这才心中稍安。
“华重锦呢?”以禅担忧地问。
谢远山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人拽着我跳下窗口,刚落地便被黑鹰队围住了,如今已经被诛杀。”
“那华重锦……”
她想问那华重锦应当是无事吧,便见兄长嫌她不争气般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反而快步走到谢老夫人跟前,扶住了她。
以禅不解地望向陆妙真,却见她朝着她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她忙回身,便见华重锦提着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以禅其实内心觉得华重锦是无事的,毕竟兄长都被救回来了,可还是问了出来,似乎只有得了准话才能放心。
这会儿见他无事心中稍宽。
第70章 凤求凰绣袱...
一场厮杀,华重锦感觉比战场上还要惊心动魄,还要让他揪心,眼前这些人,任谁都不能出一点意外。当谢远山被掳走时,一向沉稳的他惊得魂都飞了,所幸早就埋伏了黑鹰队在楼下,倘若事先没有安排,那后果他真不敢想。
他在楼下朝黑鹰队发了一通火,怪他们没有事先发现夜影,若非他看到夜影倒酒时洒到了桌子上,起了疑心,出语试探,只怕会中招。
虽说如今已经安全,但他还是满心后怕,连剑都没顾上收,提着就上了楼。
听到以禅在问他,原本紧张的心瞬间便静了下来。目光不由地飘向她,眸中隐有流光漾过,低声道:“我无事。”
以禅点点头说道:“多谢了。”
谢远山轻咳了声,扶着腿说道:“祖母,我脚疼得很,不会瘸了吧。”
以禅心中一慌,原本看到谢远山无事,这会儿才想起他是被刺客拽着自二楼窗子跃下去的,方才也是黑鹰队扶着他上来的,身上瞧着没外伤,到底是摔到了,不会骨折了吧。
“哥,你先坐下。”以禅忙过去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伸手轻轻按着他的腿,问,“这里疼吗?这里?还是这里?……”
“啊……”谢远山低呼道,“对,是这里,疼死了。”
华重锦取出一块巾帕,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他方才是随着他们跃下去的,亲眼看到谢远山趴在他的兵士身上,这会儿那位做了肉垫的兵士还浑身酸痛呢。
“是这里啊。”以禅小心翼翼摸了摸,骨骼摸着无事,或许是扭伤了筋,“疼得厉害?”
谢远山皱着眉道:“不能用力了,一用力就疼。”
“那要即刻回城找郎中瞧瞧了。”谢老夫人焦急地说道。
华重锦慢悠悠收剑入鞘,吩咐一个黑鹰队兵士:“你过去背谢公子下楼。”
“别,别。”谢远山说道,“不好让别人背,最好是自己人。”
以禅忙命谢府侍从过来,但谢远山又说不行,只是斜眼盯着华重锦不说话。以禅心下微动,大哥这意思莫不是要华重锦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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