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华重锦暗自琢磨,那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盗贼,想必知晓这里是他的居所,特意过来的。
至于偷走自绣像应是顺手而为。
他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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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州城西的月牙街。
这里地段简陋,住户也贫寒,街角开有一个客栈,门前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笼,一个竹竿高高挑起一块油腻腻的布招牌,其上大书:南北客栈。
夜已深,客栈前没有半个人影,店小二提着油灯出来,正要将挂在门前的气死风灯灭了,便见前日刚在此投宿的一个客人闪身进了门。
店小二忙招呼道:“哎呦,这么晚了,客官出去了?”
“夜里睡不着,出去走了走。”紫衫男子笑微微说道。
这人笑得真好看!
他虽说皆着布衣,但俱洗得干净,瞧着也不像贫苦之人,不知为何到他们这么偏僻的客栈来投宿。
第52章 柳燕图...
夜是静的。
走在客栈走廊,隐约能听到房内住客打鼾的声响。紫衫男子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推开房间的门。
“吱呀”老旧的门轴发出的声响像呻*吟,紫衫男子罢了手,侧耳倾听了会儿,确定对面房门没动静,这才慢慢推开门,入了屋。
手不经意间摸了摸怀里,那东西还在。
“雪城,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有人点亮了火烛,暖黄色的光亮起的瞬间,室内黑暗退散。
一个男人靠着客栈的木板床头,皱着眉问他。
赫连雪城怔了怔,笑着问道:“殿下怎么在我房里,以为你早睡下了。”
西萦国的二皇子萧傲不满地扬了扬眉:“我睡不着,想过来找你说会儿话,岂料你不在。这大半夜的,去哪里了?”
赫连雪城懒懒一笑:“也没做什么,就是想去会会故人。”
萧傲担忧地瞥他一眼:“你在大祈哪里有什么故人,是敌人吧。你要记住,如今两国交好,所有的恩怨最好随风而逝。”
西萦和大祈曾连年交战,赫连雪城为西萦国主将,征战沙场,亲眼目睹无数兵士埋骨疆场,与深宫之中的萧傲感受自然不同。但他也明白,两国和亲乃是大事,自此后边疆安定,百姓也会免受战乱之苦。
他微微一笑:“我晓得。”
萧傲点点头,起身走到赫连雪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罢了,你早点睡吧,日后外出,记得跟我说一声。咦?”他神色忽凝,“你身上怎么有香味,莫不是偷偷去了烟花之地?我听说大祈的姑娘都是水做的,你可别被迷花了眼,若是得了花柳病我可如何跟姑母交代?”
赫连雪城既是西萦的将军,也是萧傲的姑母惠安长公主的长子。
赫连雪城嬉笑着将萧傲推了出去:“我是那样的人儿吗,别是表兄想去那种地方吧。”
关好房门,赫连雪城这才将自华重锦那里顺手牵羊来的东西取了出来。
方才他躲在海棠树上,见华重锦一直坐在桌畔瞧着什么,虽不知是何物,但看华重锦似乎极其珍爱,望着那东西时而微笑,时而凝眉,时而愁容满面,显见得心神不宁。
若非华重锦心不在焉,恐怕早就发现他了。
赫连雪城非常好奇华重锦看的是什么,趁着他去斟茶的工夫,推开窗子将东西摸了出来。自然是没顾上看的,塞在怀里施展轻功就溜了,但能感觉出一块布。
这会儿拿出来才发现是一幅绣品,他低头轻嗅,幽香淡淡,也怪不得表兄说他身上有香味。这莫非是哪个女子送给华重锦的定情之物?
赫连雪城将布料展开铺在桌面上才发现是一幅绣品。
他对丝绢绣品并不感兴趣,但听闻大祈织绣工艺发达,绣品精美绝伦,便眯眼瞧了几眼。
不得不说,当真好看。
绣的是一个少女弯腰在花丛中扑蝶。
他喜欢画,府中也收藏了不少名家画作。他发现这幅绣图绒彩夺目,色泽比画作更加鲜亮。上面的少女丰神宛然,秀美绝伦。
赫连雪城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呵,冷酷无情的华重锦居然也会想女人。”
他觉得甚是好笑,正要伸手将绣品收起来,目光蓦然凝在少女笑靥如花的脸上。
怎么如此眼熟?
再一细看,心头猛地一跳:是她!
居然是在船上遇到的那位姑娘。
我见姑娘生得美,若是笑一笑,定会更美。
他见她似乎心情不佳,才如此说的。如今终于见到她笑的样子,笑起来的她,丽色之中平添几分侬艳,甚是动人心魄。见到她笑,那感觉就好似繁花盛开,一瞬间心情也变好了。
赫连雪城忍不住伸手轻抚绣图上的人儿,低喃着说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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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织造局张榜的日子。
罗世倾一早便派人到织造局去看榜,这会儿还没带回信儿来。
以禅有些紧张,陆妙真也有些心神不宁。
罗世倾调侃道:“是不是有一种科考放榜的感觉。”
罗老夫人笑着问道:“阿禅,马上就到十五了,那日不是让你们呈上大件绣品吗,都备好了吗?不如将你们要交的绣品拿来让我们老婆子先开开眼。”
谢老夫人吩咐红绒去以禅房中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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