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婉勾起唇角,嫣然一笑:“这倒巧了,我也是个寡妇。”
董大娘又是一怔:“哦?你,也是个寡妇?不知道小娘子怎么称呼?刚才光顾着考教小娘子,都忘了你的名字。”
“我娘家姓林,夫家姓薛,丈夫死了三年了,”林舒婉说道。
“原来是薛家小娘子。”
“我现在也不是薛家小娘子了。我夫家颇有些家财,但是自从我丈夫死后,我夫家容不下我,就把我赶出来了,”林舒婉说道。
董大娘看林舒婉相貌出众,大气泰然,又想到林舒婉那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感叹道:“原来小娘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只是小娘子的婆家也太不不近人情,怎么能把你就这么赶出来?”
林舒婉谎话编的半真半假:“董大娘别提什么大户人家的话儿,那都是过去的事儿,现在我就是个落魄妇人。
至于我那夫家,董大娘说的是,他们家确实不是个东西。
不过好在他们没有收点聘礼,就把我卖给什么遭老头子,而是赶我出门,让我自生自灭。”
“那小娘子的娘家呢?”董大娘问。
林舒婉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编:“我娘亲去世的早,家里后娘当家,我爹听我后娘的,也没人管我死活。”
“可怜见地,”董大娘唏嘘道,作为寡妇,董大娘对林舒婉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同情心,“真是没想到,小娘子年纪轻轻,身世竟然这么凄惨,竟比我还……”
她顿了顿,默默摇头:“这世道,女子不易。”
林舒婉接着道:“被夫家赶出来就赶出来,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还怕饿死不成?”
“好,”董大娘拍了拍掌,“小娘子说得好,你有这心算的本事,还怕没有饭吃。如今小娘子是我们绣坊的账房先生,这账房先生每月月例四两银子。”
每月四两,这个月例的金额当真不少,这一番胡扯,竟博得董大娘同病相怜的同情心,林舒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能得到这样的一份好工钱,她心里还是十分欢喜。
“董大娘,您也别再称呼小娘子了,听着生分,我闺名舒婉,董大娘叫我舒婉就是,”林舒婉道。
“好,好,好,”董大娘连说三个好,“舒婉,日后,你就是我们绣坊的账房先生。”
“是,董大娘,”林舒婉从善如流。
“对了,舒婉,你有地方住吗?要不要搬到绣坊来,”董大娘关心的问道。
林舒婉心中暗道,这董大娘是个热心肠的直性子,刚开始她以为她不会算账,对她冷眼相待,现在她成了绣坊的账房先生,董大娘也对她嘘寒问暖。
“我有地方住的,离这里不远,是个一进的小院,地简陋,也算有落脚的地方,”林舒婉说道,“我的陪嫁丫环和我一起住在那里。我现在落魄了,这个丫头对我一直不离不弃,我们名为主仆,其实也就是结伴过日子,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过来住好地方。好在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每日来回也方便。”
“哦,是这样,你们主仆二人有情有义,都是好的,既如此,我也不强求了,”董大娘道。
“舒婉,那你什么时候能开始来这里做账?”董大娘接着问道。
“我随时都可以,”林舒婉道。
“那你明天早上就过来吧。有你帮忙我也可以轻松些。”
“好,”林舒婉点了下头,“另外,董大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难以启齿……”
“什么事?你说啊。”
林舒婉不好意思的笑笑:“董大娘啊,第一月的月例,能不能预支啊?我手头拮据。”
“自然可以,”董大娘答应得爽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取银子。”
“嗳,”林舒婉点头。
董大娘走出屋子,片刻之后,又回到偏厅,手里拿着一个荷包。
她走到林舒婉面前,从荷包里取出几锭银子:“这是四两银子,你第一个月的例钱。”
“嗳,谢谢董大娘。”林舒婉收下银子,放到自己的袖袋中。
林舒婉拿到银子便和董大娘道了别,相约明日一早再来。
辞别董大娘之后,林舒婉出了屋子,她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戚妈妈,不是说好了这批团扇找我们织云绣坊绣的吗,你怎么能变卦?”是刚才那个名为春燕的绣娘。
她语速极快,清脆的声音就像圆珠落玉盘,叮叮当当:“戚妈妈,董大娘为了接你们的大单子,特地推了其他的单子,你怎么说变就变,您也是生意的,怎能言而无信?”
“小丫头懂什么?我一没有给定金,二没有签文书,怎么就言而无信了,”戚妈妈睨了眼春燕,不屑道,“哎哟,我跟你个黄毛小丫头啰嗦什么?董大娘在楼上吗,我去找她。”
“你,”春燕恨恨一跺脚。
郝婆婆走到春燕旁边,好生好气的对戚妈妈道:“是啊,戚妈妈,这单子前一阵说好了的,虽没有签文书,也没有给定银,但是我们都觉得戚妈妈是信得过的,我们董大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在签文书之前,就把其他的单子都推了,也好腾出人手来,给戚妈妈绣团扇,这突然变卦,是个什么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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