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瑞红低头,面有愧色,叹了一口气:“我在府里过得也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南阳侯府也是簪缨世家,薛三爷人才品貌都是上佳。”
林舒婉眯了眯眼:“所以,包姨娘,你明知我是被构陷,却不出声,任由我背着私通的罪名,匆忙出嫁。”
包瑞红倏地站起来,在林舒婉面前行了个礼:“瑞红愧对小姐。小姐出嫁以后,瑞红也是心怀愧疚,每日惴惴不安的。瑞红愿将所知悉数告诉小姐,求小姐将沉香和犀角赏给瑞红。”
林舒婉沉吟,片刻道:“不仅和盘托出,还要为我做证,当众将事实说出来。一件是我被诬私通的事,一件是玉佩被掉包的事。”
包瑞红愣了一愣,说道:“瑞红愿意,都听大小姐的安排。”
林舒婉目光淡淡,朝包瑞红看着,幽幽开口:“包姨娘,这沉香和犀牛对你这么重要?”
林舒婉心中狐疑,这当初包瑞红明知原主被冤,却一字不说,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儿。
而她得了嫁妆以后,包瑞红跑到她这个是非之地,以玉佩的秘密和私通的隐情为条件,换取这两味药材。
而且,根据包瑞红刚才的话,她只说是要把玉佩的秘密和私通的隐情告诉她,却并没有说要为她做证。可见,她原本并不打算为她出言作证的。
看她神情,愧疚大概确实有,但这份愧疚终是敌不过她自保的意愿。直到刚才,包瑞红心底里还在想着自保,想把自己摘出去的。
然而,当林舒婉要求她出面当众作证的时候,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好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样一个惯于自保的人,究竟为什么,会为了两味药材,连当众作证,也愿意了。
包瑞红应道:“是的,大小姐要瑞红做的,瑞红都会做到,只要大小姐言而有信,把这两味中药告诉瑞红。”
“包姨娘,你要这两味中药究竟是为什么?”林舒婉问道。
听到林舒婉这话,包瑞红神色顿时变得凄凉,刚才的急切和愧疚都不见了,她眉眼耷拉着,眼神中的悲切,做不得假。
“我是为了宣儿,”包瑞红说道。
“宣儿?”根据原主的记忆,在林窦氏嫁到林家后的头几年,包瑞红是有宠的,于是,便有了身子,生下了林庭训的庶子林明宣,也就是包瑞红所说的宣儿。
包瑞红有了身子之后,不便侍寝,林庭训为了仕途前程,每日都忙于政务,哪有心思去管包瑞红?就把包瑞红丢给了林窦氏照顾,不再管包瑞红。
按照林窦氏的性子又哪会善待包瑞红?偏偏包瑞红孕期反应大,吃什么吐什么,甚至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人除了肚子,瘦得皮包骨头。
她有孕在身,却得不到男人的关爱,甚至见不着那男人的面,还要看林窦氏的脸色。
她心中抑郁,身子又没有好生调理,甚至还时不时受到苛待。
身心摧残,终于挺不住了,尚未到日子,便提前一个多月早产。
林明宣生下来的时候,便十分虚弱,而且是胎里弱,能活下来已经不易,但是身子一直不好,后来也一直药不离口。
林舒婉算了算,这林明宣现在也差不多要十三四岁了。
“宣儿身子不好了。”包瑞红道。
林舒婉心里惊讶,身子不好了,这是说……
包瑞红面色凄凉:“大夫说,宣儿胎里弱,能拖到十三岁已经不容易,应是熬不下去了。大夫已经让办后事了,说孩子活着也是受罪。只是我这当娘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小小年纪,就这么去了?我就央了相爷,再找个名医看看,宣儿毕竟是相爷的子嗣。”
“然后呢?”林舒婉接着问道。
“然后,相爷请到了太医院出了名的圣手路大夫。就在昨日,就在阖府都为郡主嫁妆忙着的时候,路大夫也到了我们相府,给宣儿瞧了病。”
“路大夫要千年沉香和犀角?”林舒婉问。
包瑞红点头:“昨日,路大夫说需得用千年沉香为药引,犀角片入药,或许能治好宣儿的胎里弱。”
林舒婉思索了一会儿,将剩下的部分补充起来:“路大夫给宣儿瞧好了病之后,提出这两味药材,你便为这两味药发愁。不知什么原因,你正巧路过花园,听到我朗声宣读我娘的嫁妆清单,听我念到了这两味珍贵药材,知道我娘的嫁妆中有这两样药材。”
包瑞红点点头。
林舒婉接着道:“随后,你被府里的下人叫到正厅,向我说明,那幅金累丝珍珠葫芦耳坠是我娘赏赐给你的。在那个时候,你无意中发现小几上的那堆首饰中,那块白玉玉佩有问题,所以就想到用白玉玉佩的事情换取这两味珍贵药材。
现在,为了这味药材,就算让你当众为我作证,你也愿意。”
包瑞红凄然一笑:“我的出身是丫环,现在虽说是老爷的妾室,却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我清楚,我这日子过得怎么样,甚至时候生死还不是都捏在夫人的手里?
但是为了宣儿的命,便是豁出我的命又如何?”
林舒婉点点头,示意明白了,包瑞红在怀孕生子的过程中,受了不少罪,应该是怕,因为看清了现实,所以从此以后一味明哲保身,不去惹林窦氏,只求一个安稳,这会儿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到她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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