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月只觉得十分气愤,但又不能发出来,「谨月已经出了徐家门,就绝不回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也直白告诉你吧,三爷有通房,所以即便我小日子到了,那也轮不到你,就算这通房怀孕,我也可以再给丫头开脸,无论如何,你就是个守空门的命,当然,要是三爷主动说起那另当别论,不过三爷不像外传的那样好色,你就别想太多了。」徐谨月两行眼泪流了下来,「谨月到底做错了什麽,还请三奶奶告知。」
「你现在是要跟我装吗?当初我讲亲事,是谁在大厅下跪逼我收人?我爹答应,我也认了,本想你只要对我顺从,自然还能相处,姊妹十几年,我也想好好对你,却没想到婚事定下直到过门,你一次也没来清越院,你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随嫁,你已经把自己当成平妻觉得自己跟我平起平坐,所以连招呼都不打,还没过门都这般气焰,你说,我敢让你伺候吗,等你怀上,是不是动不动下跪逼我,就像现在一样?
「还有,你应该自称奴婢的,不应该对着主母称呼『我』,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跟我的处境一样,我不是傻子,你对我不恭敬,我还给你张罗前程,金姨娘那套你最好别用,因为我不是大伯娘。」
徐静淞身体不舒服,被徐谨月这一闹也有点不高兴,但想到下人都在,於是便也忍着没她最讨厌人家逼她,哭求还可以说是没办法,跪求就是一种逼迫,让下人看看,我这个姊姊都跪了,妹妹还这麽狠心。
抱歉,她就是这麽狠,养虎为患这种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像鸣砚那种低调到自己都看不出来她是通房的人,才是暖床的好人选。
她知道贺彬蔚将来一定还会有别的姨娘,别的通房,她都会好好挑选,乖一点的,像梅姨娘那样,生了儿子也不骄傲的,当然,自己也会好好对待她们,姨娘也是人,大家互相尊尺过大。
不过像徐谨月,从头到尾没尊重她,自己当然不会考虑她了。
「三奶奶,我,不是,奴婢知道错了,请三奶奶饶过这次,奴婢不回徐家,奴婢会好好伺候三奶奶的。」徐谨月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累了,你下去吧,我的提议永远有效,你好好想一想。」
「三奶奶!」
春分已经过来拉人,「徐随嫁,回房休息吧,三奶奶今日累了。」
「不,我不回房,三奶奶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徐静淞心想,看呗,用来用去就是金姨娘撒泼那几招,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不答应我就不吃东西,大伯那个奇葩吃这套,但她又不是大伯,徐谨月的楚楚可怜看在她眼中只觉得让人烦腻,以後一定还会再来的,无穷无尽。
春分拉了徐谨月起来,徐谨月却推了春分一把,然後继续跪下,哭得梨花带雨,「求求三奶奶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分上,答应奴婢吧。」
徐静淞疲倦,「求求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分上,别求我了吧。」
「在说什麽,求来求去的。」贺彬蔚的声音传来。
一转头,一身蓝色常服的他跨过坎子进来,头上束着一个润玉冠,显得气质温文,但偏黑的皮肤又显出武人之气,走起路来挺拔非常,丰神俊朗。
徐静淞下了美人榻迎上去,神色有点无奈,「三爷不懂,这就是後宅。三爷今日怎麽中午就过来了?」
贺彬蔚无奈,「不知道哪个大户人家在迎娶,一路放烟花,远远传来吵得不行,U好先休息不讲课了。」
「就当休息半日吧,天天读书也太辛苦了。」
「我也是这麽想的,这是谁呢,怎麽跪在这里?」
徐静淞超想叹气,徐谨月哪怕一点点就好,一点点的自觉,贺彬蔚进来时就该自己起来慢慢出去,但是她没有,她居然还移动了,刚刚明明跪在美人榻前面,现在移动到花厅的中间,一个超明显的位置。
看来是想使出金姨娘的绝学梨花带雨,顺便黑主母一把。
「奴婢,奴婢是三奶奶的随嫁,徐谨月,谨月见过三爷。」
贺彬蔚点点头,原来是静淞的姊姊,「有话好好说,跪在那里做什麽?」别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便是女子也该有自尊,不该轻易下跪。
徐谨月啜泣,拿出帕子擦眼泪,语气显得弱小无助,「奴婢跟三奶奶好好说,可是三奶奶不听,奴婢只好跪求。」
徐静淞心想,啊哟,你果然使出这招了是吧,我可不是大伯娘,让金姨娘这样胡作非为,贺彬蔚也不是大伯父,一看金姨娘的美貌就智商下降。
虽然前世只跟渣男谈过恋爱,但毕竟是现代人,见过的男人多,活了三十几年总不定,她看得出来贺彬蔚这古代人对自己有好感,他是读书人,比起花容月貌更注重心灵下的沟通,偏偏东瑞国读过书的女子不多,想想,姜玉琢只不过会几个字,贺老太太都要大声夸奖呢,可是她徐静淞不同,当他说「窈窕女子,君子好逑」,她知道那是出自《诗经》,她敢说方圆十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能讲出处。
她到贺家之前,他一定是自己喝酒,直到她来,这才有人一起把酒问青天,两人说到一处去,他会很惊喜,很惊喜的看着她。
於是笑着给贺彬蔚解下披风,半认真,半开玩笑,「我今日不太舒服,晚上已经安排了鸣砚,不过我这随嫁却是要自荐枕席,三爷是听我安排呢,还是不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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