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禄原是气势汹汹来问罪,却遭众生你一言我一言奚落,又被揭了去狎妓的短,正窘迫难挡,忽听得张步岩力挺自个,再见芸娘瞪大红肿的眼,不敢置信的朝他盯瞧,恶胆两边生,出手一巴掌狠甩她脸颊,恼羞成怒骂:“让你夫君出丑可得意了?贱人。”
不曾想他会出手打人,众监生一时怔住。看着芸娘捂住掌红的半边颊,伤心的转身而逃,还未回过神来,竟见冯舜钰一把端起桌上盛热腾滚粥的大碗,用劲气力朝郝天禄面门掷去……
……
绳愆厅,监丞庄淮堂中坐。
皂吏持板两侧威武,红条长凳早摆放妥当,只等问讯定罪,文书记录造册后,大板伺候。
只与往日不同是,学正刘海桥、司业吴溥竟也在坐,坐于椅中慢悠悠吃茶。
一早他俩去馔堂用膳,正瞧到那幕,做为目击证人,又是教官,他俩的话举足轻重。
郝天禄那张脸被烫的不轻,红肿起泡难形容,却听舜钰一本正经的说:“他连脸都不要了,我便成全他不要脸。”
差点一口血哽背过气去。
听过苦主哭诉,众生证词多向舜钰,吵吵嚷嚷聒噪的很,庄淮嫌烦,皆都撵出厅去,只余舜钰跪那听命。
“你可知罪?”他一拍桌上响木,端严大喝。
“学生何罪之有?”舜钰镇定反问,她可得咬紧牙关概不认罪。
“你掷器斗殴,伤其颜面,置他人性命与不顾,此举严扰学纪,败坏风气。你却不知罪!更要罪加一等。”庄淮厉声道:“先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官府衙门审案断案,需得罪证确凿,犯人押供方可行刑。庄大人却不听学生陈词,妄下定论,便执意要打,又是作何道理?”舜钰据理力争,把话说的不卑不亢。
“你这老儿就知一味要打,总得听完他自清才是。”刘海桥冷不丁插了一句。
庄淮听尽耳里,不理刘海桥,倒朝吴溥看去。
此举亦有他自个道理,监丞是个八品的官儿,刘海桥学正九品,他还不放进眼里,可吴溥却不同,吴溥是司业,六品官衔,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自然不敢怠慢。
但听吴溥朝刘海桥道:“你就勿要在旁煽风点火,可是忘记前个教训,若不是沈大人网开一面,你此时哪会在此?”又朝庄淮笑道:“你只管审你的,莫听他胡言乱语,却也要记住,此地虽非官府衙门,却也得让监生心悦诚服才是。”
庄淮此时脑里已跑过几道弯,把这二人的话反复琢磨个遍,又扯出监事沈泽棠来,揣度半晌,不敢造此,朝舜钰道:“即然吴大人刘学正替你求情,我便听听你自清之词。”
吴溥蹙了蹙眉,同刘海桥交换个眼神,这庄淮果然言语令人生厌,也就说了寻常一番理论,他倒挺会打蛇随棍上,平白的倒似欠了他庄淮一份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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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复仇忙,女扮男装进学堂。
学堂里,左边是儿郎,右边是儿郎,
整日里、惧雌雄被辨心慌慌。
一不留神,被只狐狸叼回房。
何时冤屈尽,换回女儿装?
某狐狸:夫人别惆怅,夫君来帮忙!
凤九:白天是首辅,晚上是头狼!
某狐狸:白天入朝堂,晚上入闺房!
凤九:……一失足成千古恨!内伤!
第捌捌章 绳愆审
“立身以至诚为本,读书以明理为先。郝监生缺诚少理暂不提它,只道此次祸起并非学生所挑,滚粥泼面也非故意为之,还望监丞大人细察。”舜钰磕一首,作一揖,白净的脸庞满透无辜。
“你倒撇得一干二净。”庄淮面目端严:“方才虽闹哄哄,我却也听得七八分,勿要在我面前诡言狡辩,只需老实呈述,何为非主动挑起,何为非故意为之。”
舜钰朗朗道:“学生早起与傅衡等几同窗在馔堂用膳,郝监生拽他娘子率众来问罪,诬我同其娘子有奸,并赤口毒舌毁将我名声。源起我赠与他娘子医手药膏之故。”
“怨不得郝天禄,你与他夫妻二人素日生疏,忽已物相赠,实在怪矣。自古亦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得庄淮如是说,舜钰气笑了:“若监丞大人执意要定罪,合该定太医院秦院使的罪。”
庄淮一愣:“此话何解?”他疯了么?去定一个正五品官员的罪?
由此得见庄监丞为人处世之道,先不辨事非曲直,只计较官势权重,擅谄上欺下。
舜钰继续道:“太医院秦院使为我姨父,那日学休,恰在府中聊谈,询问我监中生活事,听闻洗衣妇双手裂伤,医者原就父母心,他又是个古道热肠,遂配了药膏让学生赠与那妇。”
顿了顿满话的义正辞严:“我只在其间传手,作奸犯科的是学生姨父秦院使,你去抓他来审。”
庄淮一时语塞,眼中余光瞥见吴溥二人强忍笑意,心底略微尴尬。
一时恼羞成怒,沉下脸斥道:“岂可在此悖言乱辞,目无尊长,念你初犯,暂不予追责。即便是郝天禄诬陷与你,也应遵规蹈矩,来绳愆厅禀明处理,怎能众目睽睽之下重伤他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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