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坐在那人结实的大腿上,两条纤长腿儿在他腰侧一摆一荡,胸口缠绕的布条似要崩裂了,让她忍不住将身子挺了挺,咬着嘴唇似求他般:“你怎不把我使劲推开呢!这样对你我都好!”
“为何要推开?”
沈泽棠神色异常的和善,可眼眸里却冷若寒霜,语气更是淡漠极了:“冯舜钰,我倒要看看你能放浪至何等地步。”
这个人真是坏透了,实在没有徐蓝一半的良善。
“你想看我放浪,好,做给你看就是。”
舜钰意识又渐飘远,脑里混沌的很,只晓得水眼迷漓,朱红嘴儿微启,嗤嗤轻笑起来。
沈泽棠忽而有些怔忡,这样漂亮的少年,瞧那满脸的媚色,怎会比女子还迷人魂魄?!
就这半刻分神间,他陡然觉得胸前一凉,低头瞅去,脸色瞬间大变。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官服,衣襟由外至内被扒开来,这可恶的冯舜钰,那小嘴儿,何时俯上他胸膛的……!
……
徐蓝还在外间候着,其实冯舜钰干他何事,不过同窗而已,素日谈不上多亲密。
他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起身不下五六次,甚至快走出孔庙,都能闻到馔堂飘来的饭菜香,却又骂着自己辄回。
就是惴惴不安,预感要出什么事。
宋沐与吴溥等得饥肠辘辘,实在受不住,相携着用膳去了。
徐蓝原还规矩的坐于椅上,后首索性门前坐,竖耳聆听里头的动静,先还有你来我往的交谈声,掷壶斟茶的轻碰声,鞋履来回走动声,椅子碰撞摩擦声,娇笑喘息声……
娇笑喘息声!
果然大事不妙,冯舜钰那个小娘炮,竟敢勾引沈大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徐蓝一骨碌站起,欲横冲直入,却又立马顿住,默了默,方才高声道:“沈大人,学生徐蓝有急事速禀。”
话音未落,他已推门进,但见沈大人坐于椅中,冯舜钰背倚桌案而立,两手紧抠住桌沿边儿,似乎随时便会软倒下去。
“你有何事要禀?”沈泽棠阴霾满面,语气颇为不善。
第玖贰章 香醉人
徐蓝拱手作一揖:“冯生近日身体欠安,偶有幻想之症,怕他唐突大人,学生特来带他回去。”
默过少顷,听得沈泽棠沉声允了。
他忙大步至桌案沿,微怔,沈大人坐椅上,官服衣襟处凌乱的阖起,抬眼正与他的视线相遇,锐利森冷,满含怒意。
再不敢看,拽紧舜钰的胳臂直往门外走,跨出槛外,至游廊,一径闷头朝前,与徐泾擦身而过,亦不曾察觉。
徐泾皱起眉宇,慢悠悠进了门,远见沈二爷正批阅卷册,不便叨扰,遂轻打个响指,沈桓持刀从暗处闪出,神情诡谲。
他二人立在窗棂前,嘀嘀咕咕、哼哼唧唧,说到那兴起,还朝徐泾胸前又抓又挠的演练,徐泾怕痒,咧着嘴躲闪。
两个一把年纪的长舌妇!沈泽棠抬首,目光冷冷睇他俩,把手里卷册,重重往桌案上一搁。
沈桓怕二爷严厉,尴尬地挠挠头,指一事回避了,徐泾犹还在震惊中不曾还过神来。
半晌过去,忽儿长叹起来:“老夫人说的对,二爷你久不近女色,果是忘了那滋味。冯监生我今在孔庙细边量过,艳绝,眉间有媚风,女子不及其娇,即便如此,可依旧是个青春美少年,倒底带个把……!”
不惧沈二爷煞人目光,顿了顿,喋喋道:“瞒不住我!你是会武功的,若不想,谁能近你的身?老夫人若晓得二爷改喜男风,怕是要家法伺候,我等只恐俱逃不脱干系。”
“二爷听我句劝,近日教坊司收进王大将军之女,名唤王连碧,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绝色,名冠满京城,如今遭难沦落此地,引得众官员趋之若鹜,听教坊司小官说,那王连碧还是个雏儿,今晚间竞价高的可得其初夜,二爷不妨去风月一回,保不准就把后桃之爱给放下了。”
后桃之爱……沈泽棠嘴角抽了抽!
正瞧到桌上摆着一盘蜜桃,仅余两个紧连挨着,倒颇像一对嫩臀儿,蓦得想起方才混乱时,自个手掌捏住少年的腰间,他扭得如滑溜乱逃的鱼,手便落下,不自主握住少年臀肉一瓣,莫看他穿着蓝青色襴衫,宽宽敞敞的,可那一把抓得结实,满掌又娇/软又饱/满……
徐泾思忖沈二爷可不能喜男风啊,他俩惯是整日里相随,若它日性趣而至,把他拿来泄火……
忍不住一哆嗦,抖擞精神欲再劝,却见沈二爷蓦得撩袍站起,黑着脸直朝门外去。
“二爷这是去哪?”徐泾忙后脚跟上。
“教坊司!”
……
徐蓝个高步大,走的十分凶猛,舜钰被他生拉硬拽的踉跄跟后,直喘不过气来。
圆月如银盆,映得一树槐花满枝桠,空气里流霜,时有宿鸟孤鸿隐落入庙阁黑处。
薄风拂过舜钰红晕犹存的脸庞,顿时脑中清明了许多。
徐蓝停下脚步,已至砚水湖畔,舜钰甩开他的手,自个的指尖都被他攥红了。
“你个小娘炮,前还骗我说是病了,竟同花逸少一丘之貉。”徐蓝怒意沉沉,粗声道:“你比他更不如,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还敢去撩拨沈大人,你可知他是怎样的可怕人物,看着温文尔雅,十分和善,实则手段毒辣的,能让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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