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_页里非刀【完结】(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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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二爷深谙人情世故,定会说些日后若有难处,我定义不容辞等话儿罢,那便不枉她这番辛苦折腰了。

  但听他语气端严:“我也替冯生按揉就是……”

  “……!”

  舜钰很想掐死他,眸光扫过近在咫尺的颈项,终是咽了咽口水认怂。

  “岂敢劳烦沈大人。”她悻悻地欲收回手,却倏得被沈二爷握住了发红的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又亲一下。

  舜钰怔愣住,都忘记把手抽回。

  厢门恰被用力拉开,是沈桓来给沈二爷送密笺,乍见此情景,顿时惊的下巴掉下来。

  气氛着实暧昧不清,沈二爷倒是不慌不忙,松开她的手,面色若常的沉稳,撩袍端带下马车去了。

  舜钰则脑里如搅乱的麻线,一时难以厘清头绪,她把双手握紧。

  沈二爷才吃过茶水,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唇瓣沾染的湿气,有种说不出的缠绵与疼宠之意。

  她觉得大抵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

  马车暂得停留,官道左侧种满萧瑟老梧桐,右侧是处矮丘,覆盖的草皮被牛羊啃得见了土。

  侍卫三三两两在矮丘处解裤撒尿,并不避讳什么,早已是习以为常。

  沈泽棠仔细看完京城送来的密笺,命沈桓弄来火折子烧个干净。

  他神情凝肃,背着手端望天际,那里彤云密布,朔风紧起,怕是一场大雪将要纷扬而至。

  徐泾立在侧旁,半晌才听二爷不紧不慢说:“漕运数十运粮官船被劫,朝野震惊,新帝大怒,工部尚书丁延难逃其咎,其又被奏疏修缮皇家大寺时,有贪墨之行,已被直接下了诏狱,他完矣。”

  “成王败寇,他为五皇子一派,与司礼监的阉党沆瀣一气,新帝岂能再容他。”徐泾叹问:“工部尚书之职如今空缺,可有传来什么风声?”

  “徐炳永已上书谏,力陈右侍郎秦砚昭为官政绩,意指工部尚书职应由其补济。”

  听得此话,徐泾脸色微变,他低道:“二爷料事如神,秦砚昭果然长成徐炳永羽翼,枉费了大人对他提拔。”又惊诧:“难不成大李受伤之事,为徐炳永遣人所为?以他的老谋深算,才出京就行此举,未免操之过急。”

  沈泽棠看着舜钰从梧桐林里鬼鬼祟祟的走出来,忍不住就想笑,怕什么呢,不会有暗卫去那里面的。

  “二爷……”徐泾清咳一嗓子,论政时沈二爷是难能分心的,此时怎地……有些色欲熏心的感觉。

  沈泽棠紧了紧大氅,才开口道:“与秦砚昭倒无提拔之意,说来彼此互相利用更为妥当,未料到他暗藏一手,确是我低估了他。大李受伤不是徐炳永所为,即便就是他指使,以他赶尽杀绝的行事作风,又岂会多留大李一条性命。”

  “那二爷的意思……”徐泾听得云里雾绕,与沈二爷比道行,他还是欠缺一些。

  沈泽棠眸光微烁,语气更淡了:“是冲冯舜钰而来,其心颇诡谲,意在驱我弃她避事。”

  “那二爷的想法……”若是搁在往常,徐泾大也可解,沈二爷有情且无情,弃卒保车亦是为官之道。

  沈泽棠伸手任雪花飘落在掌心,微微笑了,只简短的嘱咐:“提醒他们再莫大意,此番行程不比八年前云南平叛容易。”

  看徐泾颌首应承,他便不再多言,辄身朝马车去了。

  沈桓正提着只活蹦乱跳的肥鸽子耍弄,徐泾寻着他,把沈二爷交待的话诉与他听。

  沈桓道明了,松手任鸽子扑簇簇扇翅飞走,让徐泾附耳过来:“前些时候我去给二爷送密笺,瞧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徐泾见他贼眉鼠眼的,一时好奇心大起。

  沈桓压低声悄说:“二爷在啃冯生的爪子……”

  徐泾忍住笑,有些同情的拍他肩膀一记,喟叹道:“知道太多并不是件好事,你自求多福罢。”

  第贰玖柒章 迷离影

  再说光阴迅速如飞电,一忽儿白日,一忽儿黑夜。

  正月初一从京城出发,经官道抵达通州张家湾渡口,预走水陆沿大运河南下。

  此时天已至黑,一轮团圆皎月由东而升,沈二爷一行索性在渡口客栈休整歇宿,舜钰单独得了间上房。

  恰这日是上元节,莫道通州小城,该有的节俗独有它的热闹,那也是十里长街,花市灯如昼的动人景致。

  用罢晚膳,沈桓等几无事,撺掇着沈二爷去逛灯会,沈二爷难得应了,被簇拥着去叩舜钰的房门。

  叩了半晌门儿,舜钰才探出头来,见她已摘去巾帻,拔了簪子,一头乌油发拢在脑后,滴滴嗒嗒淌水儿,颊腮透着红白,如吃过酒般,听明他们来意,婉拒道劳顿体乏,只想早些歇息。

  沈二爷眸光深邃,睇她眉眼娇嘘,一脸春潮四溢的模样,鼻间忽有合欢花的香味萦回,心底暗自诧异,却也不表露,未多言,便带着沈桓几个辄身离去。

  舜钰阖紧房门上了闩,唇间的喘息悄溜出来,抑也抑不住。

  屋外卷进的冷风,与骨头里灼烧的孽火相撞,她止不住打个哆嗦,勉力走至木盆边,把手放开,裹紧身子的斗篷,从山峦起伏般的曲段儿滑脱,松松圈围至细巧的脚踝处,便显出如剥了壳的鸡蛋般莹白身骨,竟是光溜溜不着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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