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_页里非刀【完结】(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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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棠看着她很认真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你若需要就留着,我养得起。”

  这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田姜摇头:“吴嬷嬷和莺歌需留着,采蓉也留着,翠梅翠香伺候惯了,我不舍她们走,绿蔷和红芸……她们是二等丫头,原伺候二爷净身沐洗的,若二爷舍不得她们,我将翠梅翠香送走就是。”

  沈泽棠勾了勾唇角,这话听来委实意味深长啊,他觉得该解释一下:“绿蔷和红芸是年初母亲拨来的,我平素不常回府,便是回府也不惯她们伺候,烟花三月即两江巡察出京去,是以前后计最多不过两月,有何舍不得之说,夫人尽管随心调派,我无二话。”

  夫人……沈二爷总叫她田九儿或九儿,昨晚洞房看她痛的厉害,会心疼地叫她卿卿或娇娇,夫人二字倒是首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感觉……她眨巴着眼儿,嗯……挺受用的。

  沈泽棠看她家常挽着一窝丝杭州攒,乌油发丝柔软垂落,如了心意,抿着嘴儿笑靥如花,显得很有些妩媚。

  年轻女孩儿被男人疼过后,女孩儿还是那个女孩儿,可你仔细瞧她,果然哪哪都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沈泽棠伸长胳臂将她捞进怀里。

  第肆叁肆章 多柔情

  “你今同庆林说了甚么?”

  田姜微怔愣,才想起他所问是何事,看沈二爷神情,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遂老实交待:“你诫训他后,大嫂子心里难过,又被母亲斥了几句,我看着不忍,劝慰庆林需得萤窗苦读,若能成至贤至洁者,便不再受外力所控,得身心自在。”

  沈泽棠下颌抵在她肩上,轻咬一缕馨香发丝,嗓音不同以往柔和,沉沉道:“庆林天资愚钝,即使能吃得苦中苦,仕途也难有建树,其他子弟都还尚小,偶而考问学识,亦无能撑起沈氏门楣之辈。我年纪不小了,十数年后终将廉颇老矣,也会有心无力的……”

  田姜听得心底发酸,吴嬷嬷提过,大房只余孤儿寡母;三房老爷远在蜀地做官,音信飘渺;五房老爷经营一处茶庄,半死不活的,这沈府上下几百口的吃穿用度,皆主傍沈二爷俸禄支撑过活,莫看他现今位高权重怎生的风光,旦得朝堂失势,官威殒落,这沈府或许就会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落个凄凉残败的境地。

  明了沈二爷身负的家国重任,田姜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声音潮呼呼地:“十数年后二爷正值大衍之年,还年轻着呢,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沈泽棠嗯了一声,见田姜眼波潋滟,弄哭她可不是自己的本意,笑着亲亲她粉嫩的耳垂,说:“解吾及沈府困境需得九儿相帮才是。”

  “二爷说怎么个相帮法?”田姜认真的问,不会是……看中她嫁随来的十里红妆罢。

  沈泽棠一本正经的:“你多诞吾的子嗣,个个人间龙凤,便是吾及沈氏一族的福祉。”

  “……”田姜羞窘地瞪他,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散了。

  沈泽棠忍着笑意,凑近去亲她泛红的颊腮。

  明月照窗纱,人影恍恍,一只绿鹦鹉扑楞楞扇翅,立在红笼之上,首度感到形影相吊的寂寞。

  忽听得门前帘子轻掀起又荡下,似有丫鬟要进却未进地响动。

  田姜开始挣扎着欲起身,却被沈二爷一把按住,微蹙眉:“为何要躲?”前想拉她的手也是。

  “不惯在人面前亲昵。”田姜咬着唇低道,没听得他回话,抬眼看他神情有些奇怪……这很奇怪吗?

  沈泽棠顿了顿:“好!”他说,手也随之松开。

  其实京城高门大户里夫妻,便是行房事,会让一两个丫鬟在旁伺候着。

  他娶梦笙时也不惯,不懂她为何总让莺歌在帐前守着,一来二去终是心如明镜,加之公务缠身,渐渐就把这事看得很淡。

  翠梅进来说:“前院的沈指挥使来寻二老爷,有要事相禀。”

  沈泽棠颌首,走前还是摸了摸田姜的脸儿,让她先睡不必等他回来。

  田姜反倒松口气,又看了会《诗经》,才由着丫鬟伺候洗漱上床安寝,翠梅移灯下帘,轻手轻脚的离开。

  铜炉里未曾燃香,只因窗外的桂香已盈透满室,四围很静谧,她拥紧褥子胡思乱想了会儿,终是抵不住昏沉的困意,阖眼睡着了。

  ……

  书房外的卷棚里,秦兴和田荣边吃茶边等候沈阁老,徐泾在旁做陪,他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自沈阁老两江巡察回京后,他俩隔三岔五便来沈府打听自家主子的下落,总是无功而返,正自绝望之际,这位名唤徐泾的人寻到他们,道沈阁老要娶妻摆百桌喜筵,望由他们来接“厨司”之活,给的工钱优厚不说,喜筵毕后还能面见沈阁老。

  秦兴为探主子行踪,不曾多想就应承下来,喜筵烹煮的菜色很合众人胃口,待得结束后又接下几户官家的宴席,“盛昌馆”日后的生意显见的兴隆。

  但他与田叔思绪却很沉重,沈阁老的特意招抚,必与主子的安危脱不了干系。

  愈想愈觉心惊肉跳,看着窗外夜幕黑浓,更是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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