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天下人都买得起书、用得起纸,那么读书的门槛就会大大降低。假以时日,朝廷会涌入许多出身寒微的寒门子弟!
也许将来这些寒门子弟会成为新的世家,但在那之前他们可以不断地冲击原来的世家大族。等他们逐渐固化、逐渐强大,又会受到后来者的挑战。只有不让读书的机会一直垄断在世家门阀手里,李唐皇室的江山才不至于长久地落入某些人之手。
李元婴没李二陛下那么多考虑,他听李二陛下答应了,瞅了眼李泰,想起了另一件事来:“还有另一件事,也不知承乾有没有和您说!”
李二陛下睨着他,示意他说说看。
李元婴道:“象儿要开蒙了,我给承乾推荐了一个适合的老师人选,承乾他和皇兄您提了吗?”
李二陛下道:“还没。你觉得选谁好?”
李泰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元婴道:“不是我夸口,朝中适合当象儿老师的人选大多都教我们,我觉得其中最好的一个是萧师。虽然萧师年纪大了,但是他身体还健朗着呢,我觉得萧师最适合!您看看,您让萧师教雉奴《孝经》,雉奴瞧着多孝顺不是?您再看看我,从前我是不爱读书的,去请教了萧师几回,我就觉出读书的趣味来了。所以,我觉得让萧师去教象儿最适合!”
李元婴说的“萧师”自然是萧德言萧老学士。
李泰早知晓李元婴惦记着萧德言,没想到这么久了李元婴竟还没死心,这次居然拿李象当筏子帮李承乾讨人!
李泰恨不得把李元婴咬死。
李元婴察觉李泰带着怒火的目光,还拉着李泰的手说:“青雀你的《括地志》也修完了,不会舍不得放人吧?哎,要我我也舍不得,不过欣儿还小,暂时还用不上萧师,你先把萧师让出来给象儿呗。等欣儿到了开蒙的年纪,你再把欣儿送进宫和象儿一起念书,到那时他们不仅是堂兄弟,还是师兄弟,多一重关系,处起来就更亲厚了,多棒!”
李二陛下听了觉得李元婴的提议很在理,颔首应下了这事。他病了一回,便喜欢儿孙们兄友弟恭、一团和气,李元婴让李象他们一起向他祝寿时说的话就很有道理,都是李唐家的,要是能团结一致,哪愁江山不稳?
李泰还能说什么,只能憋着气应承下来,恨不得当场甩开李元婴的手。
李元婴自觉办完了两件好事,也不和他们磕叨了,高高兴兴带小孩子玩去。到上元节那日,长安大雪初歇,到处银装素裹,漂亮得很。
李元婴带着兕子她们去葵园玩,登上高高的树屋玩闹,吃香喷喷的烤全羊,还带着一串小萝卜头沿着清出来的山路一路滑行,好生闹腾了一整天。
晚上李元婴也没歇着,陪柳宝林用过晚膳后便又带着小伙伴们溜了出宫。上元节晚上没宵禁,他们一路看灯猜谜,从西市玩到东市,把热闹的地方都逛完了,才赶在宫门落锁前回了宫。
回去的时候,兕子困得不行,但还是很舍不得地攥着李元婴的手说:“幺叔,你们明天就要去国子监念书了,我们是不是很久都见不着面了?”
李元婴信心满满:“不会的,我一准得找机会回来带你们玩!”
兕子几人得了李元婴的保证才安心回去睡觉,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李二陛下把李元婴安排到国子监去的事。
第二日一早,李元婴还没醒,李治就过来拖他起床。今日他们要搬进国子监了,可不能头一天就迟到!李元婴这几天听柳宝林念叨了不少关于国子监的事,打着哈欠坐起来,问李治:“你会自己穿衣裳了吗?听我娘说,国子监里不许带人进去伺候的!”
李治一阵无语:“谁不会穿衣裳啊?”虽然他也是从小被人伺候到大的,但也不至于蠢到连衣裳都不会穿!
李元婴很惊奇:“你居然会的吗?我年前就不会,不过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他语气还挺骄傲,听着颇为自己的聪慧过人感到自豪。
李治懒得理他,又拉着李元婴开箱看柳宝林给他收拾的东西,说道:“国子监的衣裳是统一发的,你带些里衣便好,其他的带去做什么?这么多衣裳,够你穿一个月不重样的了。”
李元婴道:“我娘说春来多雨,要是国子监发的衣裳被淋湿了,不得有衣裳替换?”李元婴理所当然地说,“这也不多啊,下次休沐日还远着呢,当然得准备够穿一个月的。”
李治道:“你这些衣裳一件只穿一次?”
李元婴用一脸“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望着他。难道还要洗衣裳吗?
李治:“……”
李元婴计划得很周全:“我不浪费的,我娘准备的这些衣裳所有人都能穿。到时我穿过一回就送给别人,他们自己穿也好,给家里的弟弟妹妹穿也成,总不会白给的衣裳都没人愿意拿去洗一洗。”
李治算了算,哪怕李元婴在国子监里待一年,也不过三百来套衣裳,这点小钱对李元婴来说压根不算什么。既是这样,李治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他不太相信李元婴能在里面读上一年!
李治没再质疑李元婴那十几箱子东西,和李元婴一起去接上城阳一块向李二陛下辞别,带着浩浩荡荡的扛箱队伍前往国子监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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