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音做得如此隐蔽,楚洵怎么会发现?
楚洵招来小竹子端了一个托盘上去,徐徐冷漠道:“这上面一共有两支签,一支是顾三姑娘抽中的大凶,一支是高姑娘抽中的签王。
陛下可以仔细看看,刮开两支签上另一面的白色粉末,底下的签文,根本是另外一种。”
景仁帝朝小竹子使了个眼色,小竹子便用指抠起来。
“呀,陛下,这果然是两种签文!”
景仁帝拿在手中一看,顾宝笙那支大凶的签文,一面写的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言外之意便是相思无果了。
另一面写的,却是一首签诗,“自剪芭蕉写佛经,金莲无复印中庭。清风明月长相忆。
玉管朱弦可要听,多病不胜衣更薄,宿妆犹在酒初醒。卫星年违别成何事,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支签却是中平,且有劝告将养身体,才能遇到良人之意,全然更合顾宝笙的情景。
高迎秋的那签王的签文他知道了,因此转而看的是另一面。
很不巧,那一面写的正是顾宝笙大凶的签文——“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景仁帝瞧了眼漠不关心的楚洵,又瞧了眼红脸害羞的高迎秋,脸彻底底黑下来,啪嗒一声,将签扔在地上碎成两半。
第一百零二章 高迎秋的下场 一更
景仁帝怒气沉沉的坐在上首,吓得底下的大臣半晌连声大气也不敢喘。
花朝节前杜皇后犯了头疾,而昭贵妃一向也不喜欢打理此事,因此打理舞衣和让内务府呈上签文一事,都交给了余若水。
没曾想,这个儿媳妇竟敢偷天换日,把女子所有的签文改的一塌糊涂,还让抽中大凶的女子上了祭天台表演。
说是欺君大罪,欺瞒天下之罪也不为过!
余若水对上景仁帝杀气凛凛的眼神,慌了神,忙跪下来道:“父皇息怒,儿臣虽领了这差事,但抽签全是交给了音大师的。
儿臣近来忙着打理花朝节舞衣的事,未曾出过东宫府半步,何来与了音大师里应外合一说?”
“再者,”余若水看向楚洵,“楚世子既然一早知道此事,为何要等高姑娘上了台,得罪了天神才说?
莫不是,楚世子不喜本宫扰了你的亲事,才想嫁祸于本宫?”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两人起争执的时候说,的确有嫁祸的嫌疑。
可楚洵是谁?
南齐的锦衣卫指挥使,又是广平王这个战神的继子,庄亲王的亲儿子,更是元戎太后和景仁帝最喜欢的小辈。
身份尊贵,能力不凡,还受景仁帝重用,何必要用阴谋来嫁祸?
就算他用阳谋,揪出的毕竟是女子中的害群之马,景仁帝和文武百官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惜余若水不懂得官场上的这个道理,她只知道自己是储君正妃,南齐未来皇后,是楚洵得罪不起的人。
秦沐之坐在下首,心思千回百转一瞬,便忙拂袍跪道:“父皇,若水毕竟是头一次打理皇宫内务,里外人手上下成千上万人。
了音在大觉寺已经做了十多年的主持了,今年也是头一回犯事,实在蹊跷,还请父皇明察秋毫!”
皇家的差事油水丰厚,不少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
秦沐之的话,倒像是说,有人看不惯他们东宫得宠,故意嫁祸。
可惜这样的说辞一说,其余的皇子和妃子们就不乐意了。
余若水自己办事不利,反倒叫他们背黑锅,凭什么呀?
底下不知是谁嘟囔了句,“太子今年头一次当太子都没问题,怎么一到太子妃这儿就乱了呀?”
景仁帝的脸色便愈发晦暗下来,他自己没当过太子。
可他也知道,敛财的事,不光是官场上有,内宅妇人红白喜事,迎来送往的情面儿上敛财,也有。
“楚洵,你怎么说?”景仁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问道。
“了音敛的珠宝钱财,经众位官家小姐的嬷嬷证实,是了音让她们借买珠宝之名,送到珠玉楼的。”
“太子妃娘娘,”楚洵幽幽道:“若是微臣没记错,这似乎是余家的产业?
这么大的一笔珠宝买卖,朱玉楼的进账竟一片空白,娘娘能否解释一番?”
秦沐之惊讶的望着余若水,看得她惊慌不已。
“殿下,您听妾身解释!”余若水慌得不知如何开口,她根本没想过楚洵会把那些珠宝的来源去向查的一清二楚。
她父亲余敬然虽已经封了将军,但出战甚少,到底不比从前镇国公府顾家南征北战,家底丰厚。
她这个太子妃,上要讨好宫里的一众长辈,下要打点下人打听消息,桩桩件件哪一件都是花钱的事儿。
这一次,也是因为花朝节后是太后生辰,她想好好讨好讨好太后才做了错事。
但有的错事,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的错事,是悔不当初,也为时已晚。
底下的老臣们,一个个在那儿痛心疾首道:“难怪今日怪事连连,连乌鸦都出来了,原来是改了天意,得罪天神了!”
像是在印证这些老臣们的话,御林军副统领江白涛刚刚又收到了一个重大消息——长安街乱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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