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北堂离笑眯眯道:“小家伙儿,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报’。
而且你的最后一句也背错了啊!
那不是‘绕吾白鸽旋,恰似鸟鸟鸟’,是‘绕吾白鸽旋,恰似鹦鹉鸟’!
现在你清楚了吧?”
顾珅胖脸羞得通红,嘟囔道:“鹦鹉不也是鸟?鸟鸟鸟和鹦鹉鸟有什么区别!”
“带下去!”景仁帝彻底怒了,“白鹭书院谁教导的他,任尔东你给朕仔细查清楚,他的卷子都是谁批阅的!
到底谁瞎了眼珠,昧着良心,给他戴的神童的高帽!
这样品行不端,无才无德的人,不配进白鹭书院!更不配日后成人,在朝为官!”
鹦鹉二字都不认得的人,上次白鹭书院的院长谭佩汝还好意思呈顾珅写的《咏鹦鹉》上来,真是岂有此理!
顾明远豆大一颗冷汗滴下来,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啦!
他家南齐神童的美誉彻底完啦!
这个小儿子即便今后长大成人,也不能通过科举考试,在朝为官了!
顾珅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神童的帽子不保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吼顾琤,“都怪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能背错诗吗?
我诗都不用背的,回去我就告诉姨娘,再不许你进我们的屋子!你是坏人,你是个大大的坏人!”
顾琤慌得手脚直冒冷汗。
“珅哥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顾珅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景仁帝怒瞪他一眼,直接让底下的侍卫堵了他嘴,把他赶出行宫去了。
山口的大风像道道风刀子,割在顾珅的胖脸上,他一抽一抽的哭,委屈极了。
来福安慰他,“小主子,别哭啦,回去让夫人给您出气就是。”
顾珅吸吸肥厚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对,我这就回去找娘帮我出气去!”
他一定要让娘把这个讨人厌的顾琤赶出顾府,让他讨饭饿死!
行宫内
萧德妃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女子,她刚要开口让北堂离带那女子上来。
顾琤突然上前跪道:“陛下,草民不才,习武多年,力大无穷。
愿意在武试一节中,与九皇子比试一番,替南齐争光!”
景仁帝摆手道:“你退下吧,此事不需你在此说话。”
有了顾珅这个所谓的“神童”丢脸在前,景仁帝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顾家的男子了。
连看顾明远都多了几分厌恶。
何况花朝节比试,本来就是针对南齐人的,并没有让西戎人也来比试的说法。
在景仁帝看来,这个顾琤根本就是有勇无谋。
只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受辱,完全不曾想过,他的一时意气,想为弟弟出头,只会害了南齐的其他男子,搞砸整个花朝节。
奈何北堂离一向就喜欢干痛打落水狗的事,见这只狗还没倒霉得彻底,他真是求之不得有这样一个痛打他的机会。
他朝北堂静望了一眼,北堂静便清清冷冷的,柔柔弱弱的说了句,“你弟弟有神童的美誉,却连诗都背不会。
你说你力大无穷,本宫觉得应该也真不到哪里去。我哥哥凭什么要纡尊降贵,跟你这样的懦夫,弱者比呀?”
北堂静的话句句直指顾琤的心窝,让他愧对顾珅,让他想替顾珅报仇的心思愈发如火奔腾起来,眼底都燃了愤怒的火光。
不等景仁帝下旨允许,顾琤“呀”的一声,就像离弦的箭冲到了北堂离面前,一个勾拳就要砸在北堂离眼睛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萧德妃被这声尖叫引开一阵目光。
轿子里的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看到萧德妃就在眼前,拼命的想吼出声来,但喉咙里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眼睁睁看着西戎小兵过来掀动帘子时,朝她挥洒了一阵香气。
整个人又迷糊的睡起来。
等萧德妃再看过来时,轿中女子还在睡着,一副从没有睁开过眼的模样。
萧德妃心里微微失落,暗道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黛眉没回来报信,她只好继续观察这个女子。
祭天台下,两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你来我往,左右勾拳,上下踢腿,毫不相让。
北堂离比顾琤身姿更单薄些,论力气,自然是不如像头牛的顾琤,但胜在身手灵活。
说是两人你来我往,实则顾琤打得都是空拳,北堂离是实打实把拳头重重砸在顾琤身上的。
顾琤像被激怒的牛,越是被打,便越是莽撞,越是辨不清方向,胡乱出拳。
而北堂离就像逗他玩儿的鸟,这里逗一爪子,那里逗一爪子,逗得顾琤直转圈儿,把拳头往自己身上砸。
最后一招时,顾琤眼眸通红,发了狠劲儿,直接拿起台上的一柄长枪,“呀”的大吼一声,刺向北堂离的手。
萧德妃被台下的声音吵得头疼,更是因为不少挨着轿子的官员站起身来,根本看不清轿子的实情。
再想略微抬抬上身看时,底下忽然发出一道痛苦万分的尖叫声。
“啊呀!顾二公子的手啊!”
顾明远探身一看,一片血迹染在土地上,顾琤的右手整个被长枪刺穿,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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