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的功劳,怎么成顾宝笙的功劳了?
他不知道的是,景仁帝亲自下旨,抹去了花朝节不吉之事的消息。
花朝节祭天是要安定民心,说今年风调雨顺的。突生出这许多的变故,难免会闹得人心惶惶,说他南齐将亡。
去了花朝节的官员和家眷,人人闭口不谈此事,百姓也不会知道。
至于在府里与孟行舟传递风声的郑绣莲,身边而早无一人可用,就是知道了消息,那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孟行舟听顾明远说的事态严重,也忙闭口不提此事,问道:“那孟家老太太,孩儿不若跟顺天府尹说道说道,让他放了人,让孟家一家团聚,再用银子打点他们远远的离开京城可好?”
“晚了。”顾明远眉头死拧,“此事长安街和栖霞街的人都知道,你若是送银子出去,她未免趁着事情大,狮子大开口,愈发不肯走。”
穷山恶水的刁民最是贪得无厌,像山里的猴子,不把行人的东西掏空,绝不肯罢休。
而且,顾明远的丞相夫人,竟是典妻的身份,也的确太可笑了些。
“那……那该如何?”
顾明远叹了口气,走到孟行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行舟啊,其实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一则你能顺利升任,二则,你也能认祖归宗。”
孟行舟从顾明远书房出来时,低头眼里便是狠辣的阴鸷。
认祖归宗?说的好听。
他认孟家归宗,能有什么好处?
顾明远把这件事全推在自己母亲身上,竟是要母亲承认是她一时糊涂,没找到人,便没有跟前婆婆请示再嫁人的事儿,这才闹了笑话。
有一个守寡恨嫁,糊里糊涂的母亲,还有那个假神童的弟弟,离开顾府,没有顾明远的扶持,他孟行舟还能升任到哪里去?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孟行舟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低低的冷笑了一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顺德,你去孟老太太那儿给她送点儿饭,别让老太太饿着肚子了。”
他从小便会打点下人,跟孟云遥刚刚到京城时便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财帛动人心”,通州那么多清廉的官员,有几个是真正清白,没拿银子的?只要人心能够收买,那么银子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孟家老太太也不过是个乡下妇人,能花得了多少银子?他不想离开顾府,便只能让孟家老太太承认,是她忘了当年郑绣莲求过她的事,自己糊涂了才来找事的。
打定了主意,孟行舟便给了顺德三十两银子,让他送饭时一道送过去。赶紧的把她这条恶狗喂饱了,松开嘴不要再继续死咬顾府。
顺德刚端着一托盘的好饭菜,走到孟家老太太门前敲门,却从洒扫丫头那儿得知了孟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孙子孙女儿逛花园儿的事情,撂下盘子就赶紧的过去找人来吃饭了。
若是孟家老太太再这么闹,顾大人肯定是要把他大公子和夫人一起撵出去的呀!
孟家老太太今天在门口打了一场胜仗,心情好极了。
走在院子里,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这里掐一朵花,那里踩一脚草,玩得不亦乐乎。
身边儿的孙女儿孟云迎直接不知从哪里拿了个花篮子,把一溜儿的四季栀子花都采光了,见前方花草摇曳,芬芳扑鼻,禁不住拉着孟老太太的手道:“奶奶,咱们去那儿吧,今晚就住那间院子去!”
话刚落,孟云迎便看到熟悉的顾宝笙要进院子。
她大喝一声道:“站住!你哪儿来的死丫头,敢踏进我的院子!”
第116章 抢院子2更
青青杨柳树枝下,少女一袭梨花白衣靠着一株粉艳浓丽的垂丝海棠站着。
春日竞芳华的无边艳色竟没有压下她半分明艳绮丽,像亭亭玉立,白清如雪的梨花立在那儿,于风和日暖中添了一丝淡凉清新。
孟云迎并不知道顾宝笙的身份,她只知道她的大伯母郑绣莲刚刚当了丞相的正房夫人。而堂哥孟行舟跟大伯一样,在通州治水中立了大功。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嘛,方才在街上堂哥对她并不怎么敬重,长得也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没有吃过好东西的样子,肯定是丞相府低贱的庶女呗!
喜庆的春天穿白衣,一准儿是她当姨娘的妈死了,这会儿不躲在屋子里烧纸钱,还敢到她孟云迎看上的院子来,真是晦气!
于是孟云迎花篮子朝她一扔,插着腰便站在门口拦人,冷笑道:“你耳聋了还是眼瞎了?没听见我在叫你啊?”
顾宝笙并不生气,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问了个好,“孟姑娘有何贵干?”
她竟不生气?孟云迎疑惑一瞬,心里的火气蹭蹭冒起来。
这个女孩子,把她父亲关到牢房,还踏进了她看中的院子,她怎么有脸问自己有何贵干?
“臭丫头!原来是你!”孟老太太这会儿也认出她来了,袖子撸了一撸,一颤一颤的走过来。
一口唾沫淬在顾宝笙脚边,嘴里立刻大骂起来,“你个天杀的,狗娘养的臭丫头!敢送我儿子进牢房。
你跟我走,立马跟我去见你家老太太,看看她养了什么个小娼妇!不要脸敢送自个儿亲家进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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