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发话了,她一个奴婢又哪里敢不依,只能忙提了篮子出来摘花。
好在顾宝笙对下人一向很好,知道女孩子们都爱买花、摘花戴,拦人其实也是拦不住的。
因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摘采,风辞小筑看院子的圆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了。
青梅摘了三朵四季栀子花,暗想着,干脆只摘一小篮子回去交差就得了。
她刚要伸手再摘两朵白玉兰,忽然瞥见院子里有几个丫头在小心翼翼的把托盘里的衣裳放箱子里。
件件衣裳在灿烂春晖下流光溢彩,看得她眼都直了。
她再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的飞鱼服男子从廊檐处走出来,像是在替人开路,再仔细一看,竟是上次长安街闹疯马时,救她家姑娘的那个男子。
青梅心里突突跳得厉害,她家姑娘这些日子不开心,其实都是因为她身子不舒服后,想着人到广平王府去请鬼医来给她看看,但广平王府根本就没有人给她们开门。
如今那位世子殿下的跟班儿都在这儿,那么那位世子爷肯定也在呀!
这三姑娘病恹恹的,怎么赶得上她家姑娘貌美倾城?
青梅并不知道高迎秋的脸蛋儿毁了,她只是在想一定是三姑娘装病,让这位爷过来看她的。
她要赶紧儿回去告诉姑娘,让她过来拆穿三姑娘的阴谋!
廊檐下,楚洵沿着一排细细密密,清清幽幽的斑竹枝走着,阳光透过茂密的竹枝竹叶,洒下斑驳细碎的翠玉。
楚洵面容白皙俊逸,翠玉映在脸上,倒像是远山之中,年轻有为的隐士高人,说不出的清贵雅致。
凛二耷拉着头走前后面,连声摇头,轻轻的唉唉叹气。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的主子了,明明来的时候,人家小夫人自己一个人玩儿得很高兴的。
可是自家主子就跟小夫人说了不到十句话,就把人家气得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不就是找个人吗?多大点儿事儿啊!
这也罢了,反正自家主子不太会说话,气家里老头子也这么着的,可是好歹的,人走了得说声再见吧?
主子倒好,一句话不说,起身就走人。
他倒是帮着描补,说公事繁忙云云,可这一出来,主子就搁这儿慢慢悠悠的走着,得,他这谎全是白撒了!
许是凛二叹气的声音太明显,观四周旖旎美景的楚洵也收回目光来,问他道:“你很失望?”
“咳,主子,”凛二觉得为了主子的终身大事着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劝劝他的,“其实,属下觉着,这找人吧,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大事儿。
许是小夫人在丰城受苦受难的时候,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想着报恩啥的。
无论男女,咱们找了拿银子打发了就是,您这么着跟小夫人说话,小夫人会生气的!”
楚洵冷眉一挑,她生气?
身为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不守好自己的本分,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凛二立在一边,察言观色,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大人!
您不会是怕找出来的是救命恩人,小夫人到时候要以身相许,您留不住人,所以……
您……吃醋了……害怕了吧?”
这小神情儿,小模样儿,凛二觉得像是吃醋,真他丨么像!
“凛二……”楚洵闭了闭眼,沉沉道:“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今年府里马厩的马都归你洗!”
“主子,”凛二抓头哀嚎:“您不能这么恼羞成怒,公报私仇!”
他这样善解人意的属下只是说中主子的心事,为什么要被惩罚?凛二觉得他很冤枉啊!
“嫌少?”楚洵挑眉,“南北镇抚司的马,也都归你!”
“不是……主子,您听属下说……”
楚洵懒得理他,径直沿着小竹林往前走。
凛二瞧他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嘿,这事儿有戏,他得回头找王爷说道说道,再怎么也得让他大哥那个木头人帮他洗的嘛!
毕竟帮着主子追到小夫人,生主子才是大事呀!
拢梅阁
高迎秋戴着面纱站在桌前,一瓶子接一瓶子把药往地上摔,嘴里大叫道:“没用!全都没用!”
她整张脸都肿胀得像猪头,细腻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粗糙极了,脸上还密密麻麻布着凸起的褐色疙瘩。
整个人晃眼看去,就跟长满了树瘤的老木头一般,根本不像个人。
想到这样的糟心事本该是顾宝笙承受的,如今反倒落在了她头上,高迎秋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顾宝笙,你好恶毒的心啊。”高迎秋喘着气道:“等我恢复容貌,我一定要你死得比我现在百倍、千倍、万倍的难看!”
可什么时候能恢复呢?自然只能等广平王府鬼医愿意见她的时候。
高迎秋不由想,若是楚洵回了王府就好了。
他们之间有两面之缘,楚洵若是知道自己那般娇艳如花的容貌还没有恢复,一定会怜香惜玉,帮自己一把的!
想到这儿,高迎秋立马唤人,“青梅!青梅!”
青梅刚跑回院子,就听到高迎秋叫她,连忙应声道:“姑娘,奴婢在呢,奴婢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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