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这事儿完,他得跟平大人商量商量,下次改改顺天府牢房的伙食,省得再多来一打顾琤这样的人,他们牢房都得被吃穷!
付捕头这么飞快想了一回,这才回头看着郑绣莲为难许久,“可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这个您尽管放心,”郑绣莲指着那食盒子道:“这东西有毒没毒,你们现在就能拿银针来验的。而且,这东西只有我来送,他要是现在有事儿了,您把我抓起来就是了!”
付牢头思索了片刻,似乎觉得郑绣莲说得颇有道理,这才有些艰难的点头道,“那你快些,一盏茶的时间就得出来啊!”
“嗯嗯。”郑绣莲点点头,让吹雪塞了支顾明远为顾面子,给她的玉簪子。
也多亏顾明远好面子,她才能在这些日子拿到不少金银珠宝,打点下人。
今日,她是趁着顾明远和顾老太太,顾宝笙上香拜佛去了,才拿着珠宝打点下人出府的。
郑绣莲只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中。
此时,她仍是胸有成竹,提着裙摆缓缓进了牢房。
吹雪把食盒子放在一边,郑绣莲静静地看了会儿顾琤。
他面容精致俊美,熟睡的时候,还砸砸嘴,跟梦到糖果的乖孩子似的。
这些年,为了维持面子上跟顾琤的好情谊,她着实是下了力气的。
至少顾府里的衣食住行,顾琤是占了最好那一等。
可是,儿子不是自己生的,如今又不肯为她做事,那还有什么用呢?
郑绣莲冷冷一笑,牢房窄小窗户透进来的寒冷晨光衬得她的面容愈发阴森恐怖。
“琤哥儿,你怎么不睁眼看看,谁来看你了?”郑绣莲轻轻推了他一下。
顾琤砸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郑绣莲手一僵,一时间拿不准顾琤是个什么意思,是真的在睡,还是跟她装懵。
吹雪端来一碗鸡汤,郑绣莲笑了笑,拿着勺子吹了吹气,“琤哥儿,我让人给你用砂锅熬了锅鸡汤来,你尝尝吧!”
顾琤一个翻身,正好手臂碰到郑绣莲端的汤,哗啦一下,一碗滚烫的鸡汤就浇在顾琤裸露出的半只手臂上。
疼的“哎哟”一声叫出来,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吭哧吭哧的往手上吹气。
转眼见郑绣莲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顾琤才惊道:“您怎么来了?”
“二公子,您真是好狠的心肠啊,”吹雪指着郑绣莲端着的空碗道:“夫人昨日亲自熬了一天一夜的鸡汤。好不容易能过来看看您,可您倒好,直接把鸡汤倒了!”
顾琤才醒来,眼睛还有些血丝,跟小兔子的眼神似的,红通通的一派天真。
“对不起,”顾琤没睡醒,直接叫了声“姨娘”,哽咽道:‘我不知道您……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姨娘了呢。”
“好孩子,怎么说起这些丧气话来了?”郑绣莲不满那声“姨娘”,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憋着气道:“家里面我都替你打点好了的,这罪证落不到你头上。”
“真的?”顾琤眼睛有了神采,他虽然不信那些做太监的话,但面对惩罚是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如今姨娘过来告诉他此事,当真是意外之喜!
“这都是姨娘的功劳吧?”顾琤不知道郑绣莲偷情被顾明远所厌恶的事,只当是郑绣莲替他奔走,才得来脱罪的机会。
郑绣莲说那话本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当下就顺着话道:“什么功劳不功劳,这个事情都是姨娘害你不好的。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呀。瞧瞧,你这些日子都苦瘦了!”
顾琤看着洒在地上油亮亮的鸡汤,愧疚极了,“姨娘,都是我不好,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郑绣莲让吹雪又盛了一碗鸡汤来,端过去道:“好孩子,趁着汤热,补身子效果好,你赶紧喝了暖暖身子吧,这牢房里头怪冷的。”
顾琤右手没法用力,便用左手端住,红通通的一双眼睛似乎有泪水在泛光,他语气有些哽咽,“姨娘,您真好。从小时候起,您就……”
郑绣莲可不耐烦他在那儿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许久,摸了摸鸡汤碗,便催他,“你想着姨娘,就该更好好的保养身子。这会儿还不赶紧的把鸡汤喝了,难道想一会子喝凉的,伤了脾胃不成!”
顾琤一听,立马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还把碗倒了一倒,像想得夸奖的小孩子一般,“姨娘,我都喝完了!”
“琤哥儿真听话。”郑绣莲瞥到牢房外付牢头的官差服消失,脸上的和颜悦色方才收起来。
而顾琤此时却猛然拿左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好像里面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身上还软软的,提不上力气。
他不曾想过郑绣莲会害他,因而此时可怜求救的目光直接看在郑绣莲身上。
郑绣莲摸着他的头,很是慈爱的模样,只是话语里带着几分阴冷,”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想说话说不出来?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啊?“
顾琤点头。
”说不出话,没力气,那就对了。“郑绣莲柔柔的声音在顾琤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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