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当年十分赏识他的父亲孟启恩,难免不会看在死去的孟启恩的面子上轻饶了孟行舟去。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啊。
因而,她抚着护甲皱眉道:“孟大人这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只是……”
景仁帝见萧德妃欲言又止,便不耐烦道:“有话便说就是!”
“臣妾不敢,还请陛下先恕臣妾无罪!”
“朕恕你无罪便是!”
“是!”萧德妃放了心,这才看着那几张信件道:“臣妾只是想起,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孟大人远在衡州之时,自然无法同西戎取得什么联系,而今进宫,若是封赏……
陛下一向赏罚分明,孟大人通州治水是大功,已逝孟老大人从前治水更是功不可没。
陛下一个奖赏,孟大人可不就是京官儿了么?
而且……西戎使臣胡多问胡大人今日是突然生病了,临时决定不来这宴会的。
陛下您想……若是胡大人今日没生病,来了咱们南齐的封赏宴呢?”
那么,孟行舟随身带的这些信件,来信与关于南齐一些朝堂**的信件,都会一件不落的送到胡多问手里。
当然,孟行舟因为之前和京城这边的朝堂接触不多,写的朝堂秘事也只能是通州和衢州那边的。
可仅仅是通州和衢州那边,什么偷卖米粮,私改账簿,乃至于趁机贩卖貌美女子去扬州做瘦马,私卖生铁给西戎做兵器,大大小小数十件腌臜事,仍旧是不小的。
甚至可以说,每一件都是重罪。
景仁帝方才只粗略的扫到了西戎那个大臣熟悉的字迹,反倒没有看孟行舟这边的。
这一看,这回信上的字迹,除了孟行舟的,还有今日来封赏宴的其他几个官员。
每一个来前来准备接受他赏赐的人,竟然手上都不干净,竟然都是残害良民,逼良为娼的官员!
小竹子刚又送了一杯茶过来,景仁帝接过来便又是朝着孟行舟身上一砸。
这一砸,孟行舟只觉得手腕儿都脱臼了,等他仔细看清楚信纸上面写的东西,这才脸色灰白不已。
那些隐秘的事情——都是真的。
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是他们内部的人,早已想方设法让人故去,绝不会有谁主动报短,主动送死!
那么,害他的人,是谁呢?
孟行舟下意识想到的人便是秦沐之。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把顾宝笙写情诗的事情搞砸了,反倒让太子侧妃余若水出了大丑,连累到了秦沐之的名声。
还有一点便是……这一幕,不正是他们曾经陷害顾家和崔家的事吗?
顾家和崔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的事情,是他一手写的信件。
南齐对秦沐之和景仁帝有危险的兵权之家,只有顾家。
顾家都已经没了,也不会有其余的官家还需要通敌叛国的信件了。
他原本以为秦沐之是个好的,真的会看在他的功劳上,让他在封赏宴上能扬眉吐气,平步青云。
可是,秦沐之这番做派,明显是要除掉他啊。
也是,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死了,秦沐之伪造通敌叛国信件的事,从此世上再无人知晓。
可是,凭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才从衢州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出来,如今还没有享受荣华富贵,享受美人在怀,享受山珍海味,就这么要变成一抔黄土?
不甘心啊!他是真的不甘心!
人在危险时刻,为了保住性命,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孟行舟为了保住性命,自然也是。
他几乎没有细想,便急不可耐道:“陛下!此信的字迹虽然像极了微臣的字迹,可若是有人伪造信件,也未可知。
微臣幼年也曾习过不少名家字迹,自己有时心血来潮,仿造的名家字迹都能以假乱真,何况这有心污蔑微臣,陷害微臣的人呢?”
一旁的秦沐之闭了闭眼,暗骂一声“蠢货!”
他不知道孟行舟心里的害怕,更不知道,孟行舟被景仁帝两个杯子砸了两砸,脑袋已经痛晕了,是强自镇定的为自己辩解的。
可他作为让孟行舟进京封赏的太子,此刻实在不能为此说话。
倒是萧德妃对此十分不信,当下便道:“孟大人这话,说的言过其实了吧?
哪里有人能仿造的如此相像的,你可不要为了开脱自己的罪名,犯了欺君之罪啊!”
“微臣不敢!”孟行舟已同惊弓之鸟,生怕景仁帝再砸一个杯子去了自己剩下的半条命,忙道:“微臣说的都是真话!”
“陛下!”薛御史出声道:“既然孟大人说他说的都是真话,倒不妨让孟大人写上几笔?”
景仁帝刚要说“不用!”
孟行舟早已跪在地上,用手指沾了地上的茶水,飞快写起来。
这一写,周遭的几个大臣齐齐变了脸色。
“陛下……”薛御史沉声道:“此字像极了顾崔两家中的信件之字啊!微臣斗胆,还请陛下重审顾崔两家通敌之案!”
151章 你是不是喜欢顾公子 2更
52书库推荐浏览: 清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