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秦沐之剥去太子之位后,上下看来,竟只有秦池身子骨儿健,又通史书明理些。
不过杜皇后却毫不在意春分的猜测,“从咱们南齐开国,你见过几个皇子顺利由太子之位登上宝座的?”
“娘娘的意思是?”
“你呀!”杜皇后笑着摇摇头,低头看着茶水道:“人这一辈子,就跟你才烹的这壶茶一个样儿。
你瞧着它高高在上的飘起来了,说不准儿,一会子它就沉下去了。
你瞧着它低沉卑微的蜷在底下,也保不齐,一下子它就浮上来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浮浮沉沉的,不到最后,谁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其余的她倒是不担心,只是萧德妃跟顾宝笙积怨已久,江阳近来愈发疯癫,只怕是顾宝笙会有危险。
春分刚要笑起来,就听杜皇后谨慎道:“派几个人去盯着,切莫让德妃伤到了宝笙!”
“娘娘!可是国公夫人的意思……”
“本宫知道……”杜皇后叹了一口气,“可少擎那孩子是个死心眼。
边关如此凶险,他腥风里来血雨中去的,拼了性命也在挣军功,不就是为了能求个恩典娶宝笙吗?
本宫若是真的不帮帮他。
若是等阿洵和宝笙事成定局,那少擎……”
她不想看着疼爱的侄子孤独终老。
春分欲言又止,还是把话压了下去,出来挑了几个得力的宫人吩咐下去了。
昭德宫
萧德妃将手中孩童玩耍的朱红拨浪鼓轻放在桌上,又轻坐在江阳床边替她盖了盖被子。
月兰走过来比了个手势,萧德妃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虽然她每日都在精心保养,不让自己的老态显露。
可眼角皱纹依然像春日野草一般疯长。
这一切,都是怪顾宝笙把江阳害成这样,让她日日担心所致!
“月兰!”萧德妃揉着鬓角道:“回头跟朱太医说一声,他开的安神药剂量又不够了。
让他换些不伤身子的补药,加大了药效好好给江阳补一补。”
春日里易发疯病,江阳成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大叫大闹的。
也亏得是在荒无人烟的偏殿,才没人敢说什么。
月兰有心劝:“娘娘,如今五皇子才当上太子,若是被旁人知晓,咱们将公主还藏在宫里,岂不是……”
“你怕什么?”萧德妃眼里一片猩红,“本宫怀胎十月,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江阳来!
陛下他可以有很多的女儿,可是本宫呢?本宫只有江阳一个女儿!
他可以狠心不要江阳,可是本宫不可以!
阿池已经顺利当上太子了,宫里的好药材多得是,本宫就不信治不好江阳!”
月兰连忙闭上嘴巴。
萧德妃平复了下心情才问道:“有何事?”
“坤宁宫那边儿似乎在派人监视咱们呢。不过奴婢只是有些疑心,还并未完全确定。”
“呵!皇后倒是为她侄子考虑得周全得很!”萧德妃冷笑道:“不过本宫就偏偏不让她如愿以偿!
你说,要是顾宝笙在陛下的寿辰宴上犯了杀头大罪,她那个得力的好侄子会不会求着替死啊?”
“娘娘的意思是?”
萧德妃抚着手上的红宝石护甲,缓缓道:“本宫方才有心与她结盟,她看不上我家阿池,不愿意。
那本宫何必还要去吃这个闭门羹?
她杜皇后无子,唯一仰仗的也不过是承恩公和她那个承恩公世子的侄子能干多才罢了。
若是……她那个好侄子为了顾宝笙而死,她没了依靠,又与陛下有了隔阂。
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与本宫抗衡!”
月兰想了一遍。
谨慎道:“承恩公世子城府极深,算计他可不易啊,娘娘!”
“本宫知道算计他不易!”萧德妃笑了笑,“可谁说要算计难算计的人了?
柿子捏软的,眼下的顾宝笙可不就是送上门儿的?
她不是花朝节的南齐福星,很得意吗?
本宫倒是想看看,她若是变成南齐的灾星,有弑君之嫌……
你说陛下会如何处死她呢?”
届时,她势必要让她家江阳亲自去牢狱里折磨她。
江阳活得人不人贵不贵,她便要顾宝笙千百倍的奉还回来!
江阳失了清白给西戎小兵,她便要送顾宝笙去西戎的军营,被千人枕万人骑!
如此,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娘娘此计甚是高明!”
萧德妃摆手道:“行了,阿池快回来了,赶紧扶本宫去正殿吧。”
谁知,萧德妃刚到正殿,便见秦池要走。
“站住!还没给母妃请安,你去哪儿?”
秦池不在意的晃晃脑袋,“有事儿!”
“有事儿有事儿!你若是为了国家大事,本宫可以不管你!”萧德妃劈头盖脸的骂道:“可你为了一个女人。
日日偷偷摸摸的出入中山王府,像个什么样子?
你现在是太子!不是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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