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顾琤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徐幼宁住这里的,立马变让扫雪下去找嬷嬷来收拾屋子了。
他相信,顾宝笙会跟姜徳音一样善良,不会连一间屋子都不肯让出来的。
顾琤还未开口劝说徐白,就见顾宝笙的屋门轻轻开了。
梨花白齐胸襦裙刚刚合身,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
巴掌大的小脸,肤色欺霜赛雪,面容精致无暇,眼尾微微上翘,眸光水润明亮,像是被水洗过的葡萄,水灵灵的惹人怜爱。
她怀里抱着个水墨蝴蝶的风筝,似乎是见春光灿烂正好,想出门放风筝的。
只是,小巧的脚还没有踏出门,一见到顾琤,脸上的笑容便寡淡下来。
“宝笙!你看我带谁回来了!”顾琤热络的给顾宝笙介绍道:“这是你认识的徐幼宁徐姑娘,这是你认识的徐白徐公子……今天来我们顾府做客了!”
顾宝笙淡淡一笑,“既然是你的客人,就该在你的院子,来我这儿做什么?”
徐幼宁一气,转头便想走。
顾琤连忙让扫雪拦住她,十分为顾宝笙着想的样子道:“宝笙,你在丰城对不起幼宁姑娘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今日我出门,多亏徐兄和幼宁姑娘救了我,他们都是好人!
你年纪不小了,也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而且,做错了事情就该道歉的,这是我们顾家的家风。”
“所以,你带人来这儿,是让我道歉的?”顾宝笙似笑非笑的望着顾琤。
她昨晚才说,让顾琤不要再来找她。
可顾琤呢,却屡教不改,还把徐幼宁和徐白都接到了府上。
徐白是什么身份?
徐淑妃的侄儿,就如同杜少擎天之于杜皇后那样重要。
徐淑妃的儿子秦溪身体羸弱,当不了皇帝。
秦沐之本就有心在科举中收几个得力的人,难道还会放弃徐白这个得力助手?
顾宝笙甚至已经怀疑,顾琤今日碰到徐白,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秦沐之让人有意制造的!
他是在为孟行舟铺路,也是在为自己铺路,只是拿了顾琤当垫脚石,徐白当引路石罢了!
但顾琤却不这样想,他坚持自己的想法,拧眉道:“宝笙,你做错了事情,本来就应该道歉的!
幼宁姑娘和徐兄都不是外人,你道歉也不会丢什么脸面,你何至于这样生气?”
顾琤话刚落,就见扫雪领着一堆嬷嬷丫头过来。
扫雪还在问:“主子,幼宁姑娘是住的哪间屋子啊?
周嬷嬷好领人前去打扫啊!”
顾琤方才在路上,早就打算好,要把最好房间之一给徐幼宁住了。
暗想先让下人下去打扫,他在这里跟顾宝笙慢慢说就是了。
因而,他立马吩咐道:“住高烛红妆那一间。”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徐幼宁生的娇美,住高烛红妆那一间,刚刚好!
徐幼宁见顾宝笙身边两个小丫头,神色难看极了。
一猜便也知道,那间屋子十分精致美好,她的心情登时好得不行。
只要顾宝笙不舒服,她就舒服了,还舒服得不行!
扫雪为难的看了眼顾宝笙,刚想走,顾宝笙便叫住他。
顾琤不悦道:“宝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间屋子都不肯让给幼宁姑娘住吗?”
“顾三姑娘既然不喜欢我住这儿,那我不住便是了……”徐幼宁委屈的站在一边,拉着徐白的袖子想走。
“你要走便走就是了,何必在这儿说这么多有的没的?”顾宝笙冷淡的开了口。
顾琤彻底怒了,难怪幼宁之前不肯住进来,原来顾宝笙果然欺负了她!
她还未及笄,总要好生教导她懂规矩的!
“顾宝笙!”顾琤大怒道:“你现在就给幼宁姑娘道歉,把房间给人家腾出来!”
“呵……”顾宝笙低头讽刺一笑,“顾大公子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琤听不明白。
顾宝笙抬起头,眼里一片冷冰,“顾大公子不要忘了,在当日跨火盆的时候,你便说过,要与我断绝关系的。
门口听到的人多得是。
所以,你现在凭什么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话?
若是哥哥,你我早已断绝关系。
若是生人,你我更应形容陌路。
你凭什么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道歉?
又凭什么要我腾出自己的房间给你的客人?
我们可没那么熟悉啊!顾,大,公,子。”
顾琤的脸上闪过一阵十分尴尬悔恨之色。
他当时的确对不起顾宝笙,可是……
可是,“那都是我一时气话,怎能当真?”顾琤郑重的跟顾宝笙如此说道。
但顾宝笙悄然一笑,突然冰冷道:“可我偏要当真,你要奈我如何?”
“你?”
“南齐法律条例只说不许父母与子女断亲,可没说……兄弟姐妹之间……不许断亲啊!顾大公子……你记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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