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便也解释得通,为何那从未与慕容琰谋面的慕容眠会交代自己这样一番话了。
顾宝笙没有隐瞒自己的猜测,当下便把话给靖南王妃说了一遍。
靖南王妃听完,久久不能回神。
又过了良久,她才长叹一口气,惨笑道:“罢了,这原都是命,躲不过去的。”
“娘娘?”
“好孩子。”靖南王妃握着顾宝笙的手,苦笑道:“其实,眠眠生下来之前,我曾为了给眠眠祈福,积德行善,施米布粥。
当年一断臂僧人,讨了一碗粥,一饮而尽后,便大笑说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上一卦,得让她平平安安才是。
只是……”
靖南王妃想起往事,更是神色凄楚,难过不已,“只是,那一卦显示,我的女儿虽天性聪颖,可不知为何,却是魂魄不全,就算生下来,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英年早逝。”
当年正好靖南王也同去陪着妻子一道过去布施,见那僧人说话摇头晃脑,只当他吃饱了没事儿干,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当时便是让人把人给轰走了。
原本这件事靖南王妃早该遗忘,此时经顾宝笙一提,这才惊觉,或许那僧人说的,是真话。
只是时间太长,她也无法找到那高人,帮她再算一卦了。
但顾宝笙提起的慕容眠临死之前提醒的那番话,却是让靖南王妃警醒起来。
女儿临死遗言,反复强调提防慕容樱一家,那定然是有问题的。
见顾宝笙垂眸不语,却似乎是知道些内情的样子,靖南王妃便道:“好孩子,张家……是不是跟你有仇?”
顾宝笙长翘若小扇子的睫毛微微扑闪了一下,答道:“王妃所问,请恕我暂且不能回答。
笙笙只能告诉王妃,南齐镇国公府通敌叛国一事,张将军也有参与其中。”
靖南王妃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顾宝笙只说了这一句话,靖南王妃却已经理出了头绪,找到了根本。
靖南王一向秉持中立不站队的原则,便是对那些远房旁支子弟也是有所拘束的,唯恐稍有不慎便害得靖南王府满门抄斩。
只是,他们却一直忽略了身边的人!
慕容樱一向狂妄自大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动不动就发脾气,那张将军张祥却是风评极好之人,在军营之中为人爽朗大方,对妻子女儿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对死去弟弟留下来的孩子,也是视如己出。
慕容樱有时候仗着是柳太姨娘的女儿,对她这个王妃出言不逊之时,那张祥却是脾气很好在旁相劝。
譬如,慕容樱当时非要将慕容眉过继到她名下的时候,就会说张祥在旁极力劝说。
她原以为,张府是有个拎得清的人,到头来,竟是做给他们看的。
一想到那人做样子做了十多年,靖南王妃便忍不住心寒心惊。
转念更是想起,张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毒害,那背后的目的呢?
不是他们整个靖南王府,又是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若是任由张祥继续这样下去,那岂不是连丈夫和儿子,还有她也不在人世?
不管是为了女儿的大仇,还是为了保住靖南王妃,那张祥,都不可能再靠着靖南王府作威作福!
顾宝笙垂眸,也放下了心。
张祥之所以敢那样肆意妄为,陷害镇国公府,无非是因为有靖南王府撑腰,慕容樱是靖南府庶女的缘故。
如今,她便先将他的靠山撤走,让他无依无靠!
“好孩子,谢谢你……”靖南王妃眼眶微红道:“一谢你能答应眠眠的请求,到西戎让我……让我当你一月的娘亲照顾你,享受母女亲情。
二谢你告知张家狼子野心,让靖南王府能事先得知,不会陷入陷阱。
靖南王府能存,多亏你……日后不管你有何困难,靖南王府都会竭尽全力帮你,你若是……若是……”
靖南王妃哽咽着不再说下去,她真的太贪心了。
只想这好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能够留在靖南王府。
“你认我做义母可好?”靖南王妃想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初来西戎,或许不知,睿王与宣平侯府一向是死敌。
那夏侯族长为人素来阴险,有睿王亲女和靖南王府义女的名头在,或许,他们动手前,会考量几分。
再者,睿王府没有当家主母,也没有丫鬟婆子,便是有几个女子,那也是女暗卫。
你若是到睿王府,虽则睿王可为你招一些丫鬟婆子,可若是混进眼线,未免不妥。
当然……这……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你就当时靖南王府想报答你的提点之恩可好?”
顾宝笙垂眸片刻,她知道靖南王妃的慈母心肠,只是,这提点一事真要说起来,那都是慕容眠的话,她不过转述罢了……靖南王妃这样子,摆明是要靖南王府都站在这条船上。
她只觉得,这回礼太重。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马嬷嬷急匆匆的敲了三下房门,“王妃娘娘,宣平侯府来人了,还是宣平侯爷亲自来的。”
“你看。”靖南王妃忍不住道:“这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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