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
睿王把靖南王也撵走了。
目光阴沉,语气不善道:“让青兰把笙笙抱回去,你自个儿滚吧!”
若不是医女方才诊治过,他的宝贝女儿守宫砂还在,还是处子之身,他非打死这个兔崽子不可!
楚洵眉眼比平日温和许多,低头看了眼气息均匀的顾宝笙道:“王爷若非要楚洵这便走人,楚洵自然不敢不从。
只是王爷,笙笙若是醒来,您该如何跟她解释今日的事?”
睿王一时哑然,他是疼爱笙笙无比的好爹爹,可是再疼爱女儿,也不能说这些羞人的事儿吧?
楚洵瞧了眼睿王,便又继续不疾不徐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是楚洵所为,由楚洵来解释这件事,再好不过。”
他点到即止,睿王自然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
若是他这个做爹的,眼下把楚洵赶走,等女儿醒来,难免会以为身上的痕迹,都是正德帝留下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心如死灰,上吊自尽的事儿,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睿王瞪了楚洵一眼,冷哼道:“好,今夜事发突然,本王勉强让你在府上留一晚上,可若是你再做出什么动手动脚的事儿,本王打断你的狗腿!牛嬷嬷,你过来抱笙笙!”
便见一个如山一般高高壮壮,脸蛋却是十分寻常的妇人,准备接过楚洵手里的少女。
楚洵微微侧身,闪避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睿王发怒了。
让兔崽子回家,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还想顺杆儿往上爬不成?
楚洵微微颔首道:“人多嘴杂,若是楚洵不亲自将笙笙抱回去,市井流言难免会传,是笙笙勾引楚洵。”
所以,这“红颜祸水”的黑锅,还是他背着的好。
睿王哼了一声,见天色愈晚,凉风愈甚,忙让底下人准备马车回睿王府里。
楚洵抱着顾宝笙,一路从睿王府门口走到厢房,这才将人轻轻放在了床上。
床上没有楚洵熟悉的气息,顾宝笙睡得不大安稳,略微嘟了下嘴。
等楚洵一靠近,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她便又用脸蹭了蹭,这才安稳睡去。
一旁的牛嬷嬷看在眼里,暗暗皱眉,熟悉信任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好赶人走啊?可若是这楚世子不走,王爷问起来,该如何是好?
好在楚洵并不是那死缠烂打,赖着不走的人,见牛嬷嬷眼睛往顾宝笙脖颈处的伤痕看,他便从帐中退了出来,从袖中拿了一瓷瓶药膏递过去温声道:“劳烦嬷嬷帮笙笙擦下身子,再上药膏。”
牛嬷嬷忙点头应下,暗道这楚世子对人可真是客气。她不是普通家奴,自然听说过楚洵的事迹,若非是真心喜欢小郡主,哪里能对她一个奴婢如此客气?
“世子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仔细为姑娘上药!”
楚洵见牛嬷嬷收了药,又让丫鬟提了几桶温热的清泉水进门来,便十分自觉的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外等着。
月上中天,晶莹皎洁如同一块美玉,淡淡挥洒着清冷莹白的光辉。
深绿清香的草丛中,几点淡黄微绿的荧光仿佛被这更深露重压住了翅膀,低低的飞舞盘旋。
堂前一片花圃,绿菊竞相开放,花瓣卷翘如钩如月,花团锦簇如锦如绣,浅浅淡淡,盈盈润润的一片,仿佛一大块淡雅莹润的翡翠,微微润湿的晚风轻轻吹拂而过,又是一片碧绿澄澈的湖水悠悠荡漾。
西戎绿菊珍贵无比,单单这一朵绿菊,便足够西戎一户人家吃上一年的米粮,睿王爱女,可见一斑。
月下花前,楚洵看着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菊挨挨挤挤,神思却随着那一缕晚风飘散开来。
他楚洵,也唯有将整个广平王府还有他自己毫无保留的奉上,才配拥有笙笙相伴余生了。
楚洵正想着,就听里面顾宝笙似乎翻了个身,碰到了脖颈处的伤口,“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笙笙!”楚洵忙要冲进门中。
却听顾宝笙哑着嗓子,娇娇的吼道:“你别进来!”
牛嬷嬷站在一旁,见顾宝笙缩紧被子里,也不敢动手将那被子掀开。
她方才给小郡主上药,动作的确是轻柔无比,只如羽毛春风拂过一般了。
哪知道,这小郡主睡眼朦胧中,微微偏头,瞧了眼自己的肩头,这一看,一双漂亮水灵的猫眼儿登时睁大开来,立马就缩紧了被窝里,任她再怎么劝都不肯出来。
“小郡主,楚世子就在外面候着呢。要不,奴婢请他进来跟您说上一说?”
“不要!”顾宝笙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
她手捏着被子一角,死死地蒙住脑袋,被中一张娇美的小脸憋气憋得通红。
是憋气憋得,可也是羞的啊!
方才,她不过是觉得肩头有些不舒服,便往右边瞧了一瞧,可那一片深深的青紫,却是让她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起来。
她记得,静娴皇后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宫女将她带走了,而后正德帝到了宫殿之中,企图凌辱她,再然后,她誓死抵抗,以命相威胁,并没有被正德帝碰到半分,再然后,便似乎是楚洵过来了……
少女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当时的画面,这一想,突然,“刷”的一下,莹白如玉如小巧珍珠的耳垂登时红得几乎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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