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忠心耿耿的下属,不是坏人啊!
夏侯宸含笑,将轮椅缓缓的推至她床边,接过翟嬷嬷手中的玉碗,修长精致的手慢慢舀起一勺软糯香滑的红豆米粥喂到北堂离唇边,温柔道:“想让我不杀他们?”
北堂离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滑落下来。
“好啊。”夏侯宸很轻松的答应下来,笑容温和道:“你好好吃饭,乖乖听话。我自然什么都答应你。”
她要这天下,他都给,谁让——她就是他的天下呢?
他将玉碗一放,身一起,手一捞,北堂离便坐在了他怀里。
夏侯宸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道:“别哭了,心中悲苦时用饭,最是伤身。你若是再哭,我便将门口还剩下的那十个探子——全都杀掉!”
那盈盈的眸子狠狠的一闭,再睁眼时,眼中的凄凉痛苦都尽数消散。
“这才对啊。”夏侯含笑,将玉碗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起北堂离来。
睿王府
凉风习习,弯月淡淡,略显苍白的清辉在青石板转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楚洵正陪着顾宝笙在池塘边散步。
顾宝笙因心中记挂北堂离,一日不见其人,便一日食不下咽。
“楚洵……”少女站在一株高大垂柳下,眸露不安道:“阿离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已经快一天一夜都没有收到北堂离的消息了。
就连北堂离的暗探,也消失不见了好几个。
楚洵一面轻拍着少女纤细瘦弱的脊背,一面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急,凛四已经下去查看了。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猛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墙头飘过来。
两人齐齐回头,顾宝笙还未看清那人受了什么伤,眼睛就被楚洵蒙上了。
“楚洵!”少女伸手想扒下楚洵的手。
楚洵却紧紧捂住她的眼睛,朝凛四打了个手势。
待凛四将人带下去后,楚洵这才松开他蒙在顾宝笙眼睛上的手。
“楚洵……刚才受伤的人是谁?他又怎么了?你快说呀!”少女清雅如雪的面上满是焦急。
楚洵皱了皱眉,将人抱在怀里,缓缓说道:“来人是北堂离的暗探……去春风得意楼探听消息的暗探一共有五十个。
夏侯宸杀了一大半……剩下回来的,不是断手,便是断脚,且大多行至半路便断了气。方才那人,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凛四已经让人带他下去疗伤了。至于治愈……”
“是被哥哥打伤的么?”顾宝笙的声音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楚洵沉吟不语,表示默认。
顾宝笙却忍不住红了眼眶,让人有一线希望,却偏偏让他在够到目的地的时候死去……
这样残忍狠厉的手法,哪里是她印象中那个心地仁厚,待人和善的哥哥做出来的?
顾宝笙眼中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抓着楚洵肩头的衣裳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阿离姐姐,是不是也受了伤?他们到底能不能顺利回来?到底能不能和好如初?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洵任由小妻子在他怀中哭泣,质问,却久久一声不吭,待她心情稍稍平静后,这才将她抱在怀里,缓缓说出他的猜测。
“夏侯宸双腿尽残,你哥哥从前却是一双好腿……笙笙,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夏侯宸到底在哪儿,你哥哥又是如何取代他身份的?”
顾宝笙的哭泣声早已止住,这事情,她从前也想过的,然而给自己的答案,也十分明确。
那便是,她的哥哥,杀了真正的夏侯宸,然后自断双腿,取代身份。
可是,仍有不对的地方,那面容,又是谁来更改的呢?
除非……顾宝笙突然愕然睁大了眼眸。
难道说……
楚洵点头,“不错,宣平侯府,夏侯家的大长老一直陪在夏侯宸身边,定然有他的手笔在其中。真正的夏侯宸虽已死,可你哥哥,却成为他争夺天下和夏侯一族的筹码。
双腿、容貌、记忆,恐怕早被那夏侯一族的大长老动过手脚,是以,你哥哥才会性喜杀戮,性情暴躁。”
“那阿离姐姐岂不是很危险?”
要知道,西戎能压制宣平侯府的,就只有九皇子府,还有睿王府、靖南王府。
而这些府邸都是北堂离一派,夏侯大长老,定会花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心思。
楚洵点了点头,又安慰道:“但笙笙,你也切勿太过心急。凛四方才早已传音入密与我道,你哥哥已将北堂离带回京城侯府看管。
再者,你哥哥当夏侯宸之时,对旁的女子一向避如蛇蝎,却对北堂离情有独钟,焉知他对从前一点记忆也无?”
夏侯宸不记得顾眠笙,不记得顾怀曾,不记得崔元夕,不记得一切都没关系,他只要记得他爱到心底的北堂离,而北堂离又能与他时时刻刻亲近,许多药,好下得多,许多事,也好办得多。
顾宝笙点了点头,便道:“既如此,那宣平侯的帖子便赶紧接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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