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嬷嬷憋了半天,才愤愤道:“您这也太胡来了!”
就算宫里那素来喜好女色,又爱折磨人的正德帝也从没将哪位娘娘折磨成这样的。
她若是晚来一步,恐怕这雪姬姑娘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她也真是没想到,素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跟个和尚似的主子,一开了荤,竟会跟洪水猛兽似的要吃人,还是不吐骨头那种。
夏侯宸心中本就愧疚万分,再听翟嬷嬷又说了几句,待知阿离差点儿因为他昨晚的迷乱性命不保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心疼得落下两滴清泪来。
直接奔到床前,将北堂离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怕什么人将她带走似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翟嬷嬷见主子是爱极了床上这女子,也不由心软一分道:“主子也别太伤神了。雪姬姑娘是头一回,难免受不住的。
有老身在,这回她自然性命无忧。只是这一月、两月,主子您是不能再碰雪姬姑娘了。得让老身好好儿的帮她调理调理才是。”
见北堂离身上的伤实在不轻,翟嬷嬷便给了一张方子,让先泡泡药汤,舒缓伤痕,清理身子后再上膏药。
“主子,不如老身让两个信得过的丫头来帮着一块儿伺候?”
毕竟,伤成那样儿,也怕主子心中留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日后不再跟雪姬姑娘同房啊。
“不必了。”夏侯宸毫不犹豫,立马拒绝了。
他紧握着北堂离的手,抬头一本正经的对翟嬷嬷道:“你将膏药留下,告诉我涂于何处就是。用饭用药,都不必你在旁伺候了。”
翟嬷嬷心中一惊,她从宫里出来,曾也到过不少簪缨世家帮那些主母看过身子的,可从未有哪个男子能体贴入微的如此伺候一个女子,大多都是女子身体不适时,便另寻新欢,宠爱他人了。
眼下这样不假他人之手伺候女人的贵公子,说实话,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夏侯宸一面细细问翟嬷嬷膏药的涂抹之处,饮食的注意之处,一面吩咐人加紧烧水熬药,好给北堂离清洗身子。
净室内,苦涩清香的中药味儿混着那细细弥漫的白色水汽盈满屋中,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滚热墨黑的中药满池都是。
夏侯宸抱着北堂离,缓缓从浴池中砌好的台阶走下去。
药水温热,丝丝暖意包裹着北堂离,点点药效缓缓渗入,加上先前翟嬷嬷喂了那一颗灵丹妙药,北堂离的内力渐渐充盈起来,泡了不过半刻钟,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入目便是那双饱含缠绵情意,珍爱心疼的狭长漆黑凤眸,眼睛不熟悉,可那眼神却是何等似曾相识?
不正是……她在日夜思念,终身不能忘的——顾延琛的眼神吗?
“你……”北堂离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仅说了那一个字,眼泪早已哗哗流下,哭得一塌糊涂。
夏侯宸将她又抱紧了几分,吻着她的眼角,不住心疼道:“对不起,阿离……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担心了。”
北堂离想到他昨晚差点儿杀了顾宝笙,还是她用那样的方式让他不对顾宝笙下手的,心里一气,便推他胸膛。
“你……”走!
“唔”。
夏侯宸深深亲吻她,待她眸光蒙上一层迷离水汽,也无力推他的时候,这才将她松开,掐着她的腰认真道:“阿离,我变成这样,实非我所愿。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解释。且我清醒后,也早命人亲自去和笙笙、楚洵解释了。
可是……你昨晚既主动宠幸了我,我也将清白之身给了你,难不成,一夜乱情后,你便想弃我而去?”
北堂离深吸一口气,顾延琛,真是……当那没皮没脸,黑心黑肝的夏侯宸当久了,竟然比她还不要脸了!
什么叫她宠幸了他?什么叫她弃他而去?
他是清白之身,难道她不是?
这臭不要脸的!
她一怒,下意识抬手一巴掌挥过去,按她的手挥过去的位置,原本是只能打中顾延琛肩头的,可偏偏顾延琛将头低下一分。
“啪”的一下,顾延琛的右脸准准的挨了一巴掌,白皙如玉的面庞上登时浮现了一个小小红红的巴掌印儿。
北堂离有些心虚,真要说起来,昨晚,其实也算她主动引诱的,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顾延琛从善如流的接过话头,抱着她,眼里柔情似水道:“我这辈子都是你北堂离的人,你若觉得我欺负了你,余生,我都任由你欺负可好?嗯?”
“谁要欺负你!”北堂离怒瞪着他。
说的像她是什么强抢美男子的恶霸一样!
“好。”顾延琛含笑道:“你不欺负我,我伺候你一辈子可好?”
北堂离不说话,只是一双软绵无力的腿想转身离开。
刚转过腰,顾延琛便抱住她细腰,在她耳后轻声道:“阿离,我体内还毒素未清。你果真要走。”
“你都快杀了笙笙,毒死你得了!”北堂离用力,想掰开他环在腰上的手。
身后的顾延琛却低语:“我这一生的毒,只你才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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