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是当然了。”广平王慈爱的笑了笑,转身便拿起桌上一个宝蓝色锦盒,递到了顾宝笙面前。
“笙笙,你收下吧,这是广平王府的传家之宝。”
少女顿了顿,就见楚洵直接接在手中,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神色淡淡的与广平王道了一句:“我替她收了。”
“楚洵……”
顾宝笙眉头微蹙,“我们还没成亲呢。”
在南齐,这传家之宝,是新婚夫妇成亲洞房后,于第二日给公婆敬茶的时候,公婆相赠。
眼下这样,其实并不大合规矩。
“笙笙,”广平王颇为焦急道:“你可不能这样啊,收了我们家东西,还要休了我们家这小子。
他皮是糙了点儿,肉是厚了点儿,可这样也经人打不是,你要是啥时候心里有气,就让他给你当沙包儿,哪儿不好啊?
还有啊,我们广平王府的厨子是宫里出来的,比宫里头那些人做的饭菜可好吃多了,你若是来我们府上,爹爹我日后天天给你做梅菜扣肉烙饼。
让楚洵这小子也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正在顾宝笙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楚洵却声音轻缓低沉的在顾宝笙耳旁道了一句好。
少女一抬头,便见楚洵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笙笙,收下了,便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不等顾宝笙反应过来,手腕上便是微凉的一只玉镯套了上来。
“好好好。”广平王哈哈笑起来,拍着楚洵的肩头道:“果然有你爹爹当年的脸皮厚啊!”
夸人有这么夸的?
顾宝笙颇为无奈,低头瞧了眼手腕上的镯子。
白皙如雪的纤细皓腕上,一只湖水般绿汪汪的镯子环在上面,但若仔细一看,那镯子在阳光下,却有些隐隐泛蓝,微微一转,内中更仿佛有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在随水涌动。
“这是?”
“是同心蛊。”楚洵认真道:“笙笙,同心蛊同生共死,若你现在不想嫁给我……还来得及。”
广平王在旁暗暗皱眉,好不容易把媳妇儿骗到手了,这是做什么啊?
这片嫩草拱手让人了,以后谁还瞧得上楚洵这头老牛啊?
广平王拧紧眉头,愁得头发胡子都要掉了。
少女眉毛一挑,“那你还想送给别人?”
“不。”楚洵缓缓道:“这镯子,认主,若你不肯要它,我便只能以死来换你自由。”
少女放下衣袖,盖住手镯,低声嘟囔道:“幼稚。”
楚洵都亲了她那么多回了,还想她嫁给谁啊?
楚洵眼底满是笑意,携着顾宝笙的手,便道:“笙笙,随我和父王去拜拜母亲吧。”
竹溪院内,沉水香飘,顾宝笙跟着楚洵、广平王缓缓踏入院中,沿着一条石子路走到了小佛堂前。
佛堂门大开,内中素净典雅,仿佛哪家小姐的锦绣闺阁。
地上香炉,桌上烛台,俱被擦拭得不染纤尘。
待顾宝笙抬头向前一看,整个人都不由呆愣在原地,喃喃道:“姜徳音?”
这……供奉着的,是嘉慧郡主的牌位?还是那个真正的姜徳音的牌位呢?
顾宝笙分不清楚,只疑惑的看着楚洵和广平王。
便见广平王走上前,将那牌位抱在怀里,怀念又慨叹道:“德音啊……嘉慧的女儿,是咱们的儿媳妇儿了,今儿是特地来看你的。
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是天赐良缘啊?你在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顾宝笙眼底划过一丝震惊。
听广平王的意思,真正的姜徳音和嘉慧郡主也是认识的。
那……
广平王缓缓抬头,看出她的疑惑,含笑道:“你和你母亲,真像。”
顾宝笙正想开口问一问当年是怎么回事,便见广平王目光悠远的抬头望着门外的清风翠竹,缓缓道:“德音当年头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也是这个天儿。”
天朗气清,水碧枫红,正是秋猎的好时节。
骏马驰骋,江山如画,养在深宫,不为人知的小公主姜徳音也头一次如此有幸的被元戎太后带出宫来了。
不过,元戎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将人带出宫来,并不是想给那真正的姜徳音挑选夫婿,只是想将她嫁给自家的侄子,好将那一大笔的嫁妆收入囊中。
当年养在深宫里的小公主,整日头戴面纱,宫人也道是因她面上有一大块胎记的缘故。
可那日,正巧路过山洞,打晕了太后侄子的嘉慧郡主,却看到姜徳音的真正面容,也将她交到了前来寻人的广平王手中。
而后,便是楚洵的亲姨母心疾突发,真正的姜徳音变成了庄亲王的亲妹妹嫁到了广平王府,而嘉慧郡主,则是代替真的姜徳音,进入宫中生活,以此躲避西戎宣平侯府的追查。
“那……”顾宝笙很是疑惑,迟疑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既然真正的姜徳音和嘉慧郡主十分交好,又有救命之恩的情意在,两人更是各自心有所属,哪里谈得上,真正的姜徳音,是被嘉慧郡主气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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