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老太太刚骂了一句,脖颈处便是一痛,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听到了。”楚洵淡淡的道了一句。
小竹子抿着嘴忙点头称是,愤愤瞪了一眼顾老太太,便转头语气严肃的对顾明远道:“顾大人,您可听见顾老太太骂人的话了?”
顾明远愁眉苦脸,险些没被那一时冲动,摊上大事的顾老太太气死。
可为了顾家,少不得顾明远低三下四的磕头求情道:“是微臣和老母的不是。
可也望世子殿下和郡主殿下大人有大量,饶恕她吧。”
顾明远一脸愁苦道:“实不相瞒,微臣同老母自从府中唯一女儿宝笙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后,一直心中牵挂,茶饭不思。
老母年事已高,实在受不住这打击,因而,这才稀里糊涂的认错了人。”
说着,顾明远竟是在大街上便淌起眼泪来。
曾经的一朝宰相,竟是为女落泪的慈父,按理说,这着实应该让人感动的。
可偏偏,顾宝笙却不能让他如愿。
“原来如此啊。”顾宝笙面露悲悯的瞧着顾明远,突然将目光转到翠荷身上道:“可……”
少女歪头疑惑道:“顾家只是顾老太太上了年纪,顾大人的妾室却是碧玉年华,方才先过来认人的,可不是顾老太太啊。”
众人一经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顾老太太年老糊涂了,难不成这年纪轻轻的小妇人也糊涂了不成?
众人再一想,更不对了。
“不是说为了女儿茶饭不思吗?我瞧着顾大人脸色挺好的啊。”
“就是啊!哎呀,不对啊,这饭都没心思吃了,还纳姨娘?”
那姨娘还是从前伺候女儿的贴身婢女?
女儿都病得起不来身,要死了,顾明远却还勾搭上女儿的贴身婢女,众人一想到顾明远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再想到当年姜徳音怀孕的时候,他还和那郑绣莲珠胎暗结。
这么一想,众人看向顾明远和翠荷的目光俱是鄙夷不屑。
尤其,顾老太太看着翠荷的目光更是恨毒了她。
若不是这女人过来坏了事儿,她自个儿的法子早帮儿子将顾宝笙那小贱人带回去了,哪里会出这样的乱子?
想到儿子的官位没了,顾家的荣华富贵都一下子没了,只是个清贫之家,自己说不定从此还要背上个疯婆子的名头。
顾老太太受不住打击,愤怒之下,疯了一般从车上抓起一个盛瓜子的葵花瓣儿玉碗便猛地朝翠荷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
“啊!”
翠荷额角上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登时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便往地上倒了下去。
少女平静如水的看着她,眸光淡淡,只看了她一眼,楚洵便将她轻轻拉了过去。
然,翠荷却明白了那眼神的意思——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若她再犯,顾宝笙必要她死。
至于后来顾老太太如何恢复了嗓音,如何在云溪街如同一个疯妇一般扯着翠荷的头往地上撞,那便是后事了。
眼下,楚洵还在敲打小竹子,“笙笙身子一向弱,若是陛下没什么要事,以后便不必派人上门接笙笙进宫,或是派人上门叨扰了,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只要能让楚洵消气儿,能让楚洵站在景仁帝这边儿,楚洵眼下是说什么小竹子都会答应的。
“还有。”
“您说。”小竹子擦了下额上冷汗。
“顾府嫡女病逝,本世子同顾家的婚事便解除吧。”
小竹子愣了一愣,顾府那个假的顾宝笙不是还有一口气儿,没死呢吗?
景仁帝昨晚还琢磨着把那个假的顾宝笙换一个人,让那人醒了做楚洵的平妻呢,这……什么时候人就死了啊?
小竹子正疑惑着,就见一个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了。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顾明远眉心不由跳了一跳,暗觉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就听那小厮跪在地上便嚎啕大哭起来,“三姑娘……三姑娘她没了啊!”
“什么?”顾明远大吃一惊,有个假的顾宝笙在,他好歹是顾宝笙的爹,勉强还有楚洵未来老丈人的名头挂着。
如今那假的顾宝笙死了,楚洵和顾家的婚事自然解除,他可就再不能仗着楚洵未来老丈人的名头享福了啊!
不光如此,今日他的丞相之位也没有保住!
想到这些,顾明远不由气得胸口发疼,他眸有深意的看了眼楚洵和顾宝笙道:“她……她是怎么死的?”
他过得不好,这个逆女同样也别想好过!
“说呀!”
小厮迟疑片刻,看了眼顾老太太,这才道:“是……是老太太说……姑娘反正都吃不了好东西的,用碧粳米熬粥喂……太……太费了……所以就换了米。”
顾明远暗道不好,刚想阻止那小厮说出来,小厮便哭道:“新换的米里头有石子儿,三姑娘……三姑娘就被那石子儿给活活儿噎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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