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琛看出他的担忧来,笑道:“何伯,这个你无须操心,延琛自有打算。”
就算是入赘,当男宠,他也愿意陪在北堂离身边的,何况,他也早已找到解决之法呢?
倒是北堂离眼珠子转了一转,低头嘿嘿一笑。
何伯见天色已晚,两人风尘仆仆都是才从西戎赶路过来的模样,便道:“少主,奴才先待您过去看看,您瞧瞧那些东西,是否是您要找的!一会子,奴才再将您和少夫人带过去洗漱,如何啊?”
何伯为人细心稳妥,生怕那东西不能亲自原原本本的交到顾延琛手里,是以全都完好无缺的保存在一处。
顾延琛对何伯唤的这一声少夫人很是喜欢,含笑点了点头,将北堂离的手放在掌心内,便跟了何伯沿着密道往内室走去。
密道蜿蜒曲折,仿佛迷宫,每一道路口都有三条路,一样的笔直,一样的烛光,墙壁缝隙偶有一丝极为细微的风吹进来,一道极为淡雅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何伯知道北堂离和萧琛的为人,又知道顾延琛的眼光头脑一向灵敏,因而,对北堂离倒是颇为放心,并不担心她是西戎派来的探子。
一路细细的提醒着北堂离小心走路,不过回头一看,顾延琛直接将北堂离背在背上走,何伯笑了一笑,便走在前头,只管带路了。
待往下走了许久后,才来到一处刻满杏花花纹的石门前,两旁的烛火略微泛着青色。
何伯恭敬道了声:“世子请!”
就见顾延琛伸出手,咬破指尖,将那滴血滴入了石门门环下三寸位置的一朵娇小杏花中。
室内悄然寂静,然当那滴血滴入其中时,滋滋一响,那石刻的杏花却往内凹陷进去,很快,石门便缓缓从左到右的打开了。
屋内卷宗不计其数,只尘埃遍布,仿佛许久没有人踏入此地了。
顾延琛牵着北堂离的手缓步走入其中,那石门待两人一进屋内,便自动合上了。
北堂离有些奇怪的四处打量了一眼,疑惑道:“何伯不进来将证据亲手交给你吗?”
顾延琛含笑看她,“此处只有顾家的人才能进来。”
“可我又不是顾家的……”人。
北堂离刚张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一阵脸红。
刚想捏顾延琛的腰一把,顾延琛便拉着她的手沿着石制的楼梯往上走。
原来,这屋中各有石制如竹筒一般大小的小道,信件卷宗俱是从此处传入,机关开动,那些信件卷宗便沿着各处的小道送到了石壁中的格子内。
顾延琛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没有一处一处的仔细查阅,走到楼梯尽头,便从一个格子里取出一个沾满血迹的包裹,又从另一边的格子取出一个金匣子放在北堂离手中。
包裹已然有些年头,鲜艳的血迹都黯淡下来,包裹的布料,也略微有些腐朽的气息。
再那金匣子,面上雕花镂空,内中轻轻,显然是放得一些信件。
顾延琛手微微一颤,将那包裹缓缓打开了。
一道明黄圣旨,合着一块玉佩,一块金牌,还有一缕断发皆在其中。
“这是……”
顾延琛将圣旨轻轻打开,许久,才道:“是先帝留给萧山王的传位圣旨。”
北堂离低头一看,“萧山王”三个大字赫然撞入她的眼中。
景仁帝的名字“秦泰”同那废帝两个字也是连在一起。
“先帝有言,帝王不慈,可换君主……”
萧山王无论能力、魄力都比景仁帝高出太多,只是因为当年萧山王无心政事,无心即位,这才让景仁帝钻了空子。
先帝是知道景仁帝母子的歹毒心思,狭窄心胸的,为了南齐世代昌盛,名臣大将不被景仁帝母子尽数除去,便留了这道圣旨。
只盼着萧山王能够早日回心转意,掌握大权。
先帝信任顾、崔两家,可这道圣旨却成了顾、崔两家的催命符。
北堂离皱眉,“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按理说,这样隐秘的事,顾家自家人便会守口如瓶,怎么会传到景仁帝耳朵里呢?
顾延琛眸色一冷,“是顾怀建。”
“你二叔?”
北堂离不由大吃了一惊。
顾怀曾是顾家嫡系,顾怀建却是顾怀曾旁系的堂哥。
当年顾延琛的祖母嫁入顾家后,一连三年都未曾有孕,便有人提议将那聪颖的顾怀建过继过来。
谁知道,顾延琛的祖父却誓死不同意,又等了整整一年,顾延琛的祖母才生下了他的父亲顾怀曾。
不过顾怀建家中清贫,为人正直,顾延琛的祖母心善,便也时常接济他,派人给他送米送粮,送银送布。
甚至顾怀建在官场中能够如鱼得水,左右逢源,都是镇国公府替他撑腰的缘故。
可到后来,出卖顾家的,却是那个受顾家恩惠最多的人。
北堂离皱眉,“他又何必如此?”
顾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于同是顾家人顾怀建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顾延琛摇头,“他没死,还活着。”
“活着?”北堂离更是吃了一惊,“那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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