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一脸笑意的看着景仁帝和杜皇后,丝毫不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景仁帝号称是南齐的仁君,自然是宅心仁厚,胸怀宽广的。
亲弟弟为了他连日赶路,奔波劳苦,带兵操练,风雨无阻,这份儿情意,难道不该感动褒奖吗?难道不该让庄亲王多睡一会儿吗?
齐氏暗暗想着,自己这话说得当真是体面。
既让景仁帝知晓了庄亲王的辛苦,又瞒住了庄亲王玩女人的事情,一会儿啊,阿沔的官位和庄亲王对她的夸赞定然都会如期而至了。
她正暗自欣喜的想着,冷不丁便听到上首沉沉的声音传来,“如果朕没有记错,皇弟是五日前便到了京城吧……”
齐氏的笑意僵了一僵,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庄亲王妃。”杜皇后叹气道:“就算再如何奔波劳苦,五日前到了京城,一连休息五日,也该休息好了啊。
陛下是皇弟的亲哥哥,对他从来是照顾体贴,嘘寒问暖的。便是从前小时候皇弟生病,陛下都还帮着喂药。
如今陛下有疾在身,不过是要皇弟过来帮着诵经祈福罢了,为何……为何皇弟要找借口推三阻四呢?”
齐氏从小庶女出身,家中父母并未教导过她朝堂斗争,是以,齐氏只当杜皇后这话,是妯娌之间拌嘴。
或许,杜皇后就是因为自家的侄儿杜少擎没占着那位子,有意要和自己争持的。
因而,齐氏便忙跪到景仁帝面前,开始诉苦,“陛下啊,王爷可真是冤枉啊。
王爷与陛下是亲兄弟,又一向对陛下存了感恩之心,哪里会存旁的心思,不肯为陛下祈福呢?
陛下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营的士兵们。王爷回京后便是风雨无阻的操练军队,绝无一点儿放松休息的时候。
王爷忠心耿耿,那都是为了陛下啊,皇后娘娘说这话,实在是……实在是太冤枉王爷和臣妇了……”
齐氏从前在庄亲王府上,在庄亲王面前便喜欢哭哭啼啼,以此博取男人的怜惜与疼爱。
是以,在景仁帝面前,她也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可这样的景象落在文武百官眼中,落在齐婉玥生父齐家家主,齐一辰眼中,落在景仁帝和杜皇后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堂堂的亲王妃,在一国帝后面前,哭诉委屈冤枉,用的理由却是带兵操练太辛苦,这不等于说景仁帝不该让庄亲王这么辛苦吗?
不等于说景仁帝该责罚“冤枉”庄亲王的杜皇后,以此来宽慰臣子、皇弟的心吗?
然,庄亲王妃却丝毫不觉自己话里话外带了以下犯上的意味,只是想一味的诉说庄亲王为了景仁帝有多么辛勤劳苦,兢兢业业,只是想景仁帝看在庄亲王功劳苦劳的份儿上,让庄亲王多睡了。
她是知道庄亲王的习惯的,每次新睡一个女人,总是新鲜不已,会玩弄许久的。
越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庄亲王便越是爱不释手,瞧这天色,约莫得午后,或是傍晚,才肯撒手的。
因此,齐氏便哭得越发委屈。
齐一辰站在下面,眉头紧皱,他瞧了眼景仁帝同杜皇后的脸色,两人俱是沉着一张脸。
这丝不寻常被齐一辰看在眼里,看得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正想上前将齐氏的话圆过来,打消景仁帝的不满。
景仁帝眸子一眯,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朕让他赶快回京,操练士兵……都是错的了?”
“啊?”
齐氏不明白景仁帝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庄亲王妃……你同庄亲王,是在指责朕的不是,是也不是?咳咳咳……”景仁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分,嗓子一喊,他便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不……不是呀。”齐氏连忙喊冤,眉眼焦急道:“臣妇怎么敢说陛下的不是呢……臣妇……”
她不过是存了些私心,说的话半真半假罢了,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骂景仁帝啊!
她却不知,景仁帝和杜皇后的心思。
太后母族留下来的军队只一支,景仁帝同庄亲王却有两个人,先前景仁帝怕先帝对那军队动手,是以让庄亲王将那些军队伪装成商队,送到了封地操练。
军队的兵符在景仁帝手里不假,可是军队的士兵,所认的主子却是庄亲王。
要想夺回这支军队,就必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庄亲王自己交还回来。
景仁帝原本还在担心,他今日与庄亲王争吵了一番,若是庄亲王夹紧尾巴做人,把那些坏毛病全都藏起来,让他抓不到错处的话,他想夺了庄亲王的兵权,还真是不容易。
可齐氏这蠢女人却是个嘴笨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文武百官之前,便说庄亲王带兵太累。
既如此,那不带兵不就轻松愉悦了吗?
景仁帝长叹一口气道:“唉,也是啊……是朕考虑不周。
皇弟从小志不在此,若非为了朕,现在在封地吃好喝好,何必如此操劳。
他为朕劳累多年,朕若是不好生褒奖他一番,当真是对不起他的一番忠心劳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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