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皇后招了下手,底下一个手脚敏捷的嬷嬷便立马准备下去端水了。
“慢着。”睿王慢悠悠的开了口,“本王的宝贝女儿金枝玉叶,别说打她,本王就连生气那都是对自己生气,骂人也是骂自个儿。
可她到了你们南齐呢,出血这都是出第二次了,皇上皇后……若是这滴血验亲,证明了她是本王的亲生女儿,不是什么顾家的女儿,西戎的探子。
那本王——就要求你们两个亲自给本王的女儿道歉。张祥也要交给本王在这儿亲自审问。看看他哪儿来的雄心豹子胆敢污蔑本王的女儿!”
景仁帝同杜皇后一听,两人俱是满目阴沉,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镇国公顾怀曾的女儿,他们弄死她都还来不及,还道歉!这不是丢人丢面吗?!
“怎么?不乐意?”睿王冷笑,“呵呵,正好——本王也不乐意。
本王的女儿上次已经滴了三滴血,其实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既然皇上皇后都默认了笙笙是本王女儿的事实……”
“睿王何必这么着急呢?”杜皇后同景仁帝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含笑上前道:“她身份特殊,如今又牵扯到我们南齐通敌叛国,意图造反的大事儿上。
这么快便下定结论,实在不妥。睿王的提议,陛下和本宫允了。还望睿王也要答应下来。
——若她并非你的亲生女儿,确实是顾明远的女儿,确实是冒充了你们西戎的郡主,还确实同庄亲王有造反之嫌……那便将她交由陛下和本宫来处置,如何呀?”
杜皇后眼眸微沉的看了眼一眼顾宝笙,又笑着看向睿王,等着他的回答。
睿王不想答应,他护着自己的女儿,天经地义,可不是让这群人想方设法当成筹码来算计的。
可不等他开口拒绝,顾宝笙便声音清润的笑道:“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笙笙原本问心无愧,何必怕再验呢?爹爹……您就答应下来吧。”
少女眉眼弯弯的看向睿王,看得睿王心都化了,一脸慈爱又心疼。
“……好。笙笙你说什么爹爹都答应。”
头一转,便面容冰冷道:“本王答应了皇上皇后的要求,那皇上皇后一会儿输了,可不能食言而肥啊……若是不道歉,不让本王审张祥,那本王便是与南齐为敌作战,也在所不惜!”
“这是自然。”景仁帝同杜皇后温声答应下来。
底下的宫人还有南齐臣子薛御史、顺天府尹平渊等人一块跟了过去取水,同去的,还有西戎使臣胡多问。
待取回清水,西戎、南齐的太医又同时验了那水并无药物掺杂其中之后。
顾明远和睿王、顾宝笙三人这才同时坐在那两碗水旁的蒲团之上,开始准备滴血。
顾明远跪在睿王旁边,身子有些发抖,但眼底是藏不住的妒忌与怨恨。
睿王此人,他是知道的。
当年姜徳音去庙里祈福,路上下大雨的时候,还碰到了这人。
他现在,真是怀疑顾琤同顾宝笙都不是他亲生,是姜徳音跟这个睿王生的杂种了。
不过……顾明远眯了眯,心中又有些畅快,很快,等他这针一扎下去,顾宝笙再不愿意,也还是他顾家的女儿。
睿王再想跟亲生女儿相认,也不得不灰溜溜的滚回西戎去。
顾明远正要捏着那银针扎下去的时候,对面的少女却突然道:“顾大人所用的这根银针怕是不妥啊。”
“有何不妥啊?”杜皇后含笑道:“不就是滴血验亲用的银针吗,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你们三人用的可都是一样的银针啊。”
绝色少女脸上笑意柔和,看着顾明远身旁的小太监道:“皇后娘娘这话说得不对。
既然滴血验亲,便该郑重其事才好。水至清,无杂物,自不必多说。可北堂笙瞧着,给顾大人用的这颗银针,上面有些许白色的粉末。
虽涂得浅淡细微,可有的东西……用上一点点儿,结局便不同了。顾大人,你敢让你旁边儿这位小太监,拿出银针给太医瞧瞧,那上面儿沾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等那小太监闪躲,楚洵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儿,便将银针夺了过来。
放到谷太医手中让他一看,谷太医面色有些不太好。
西戎太医葛文治拿过来一瞧,便冷笑道:“难怪皇后娘娘不想让我们小郡主瞧这颗银针呢。银针上涂了白矾,一会子两碗水里头,我们小郡主的血恐怕只能同顾大人的血融合在一起了。
堂堂的南齐皇帝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给我们西戎的小郡主使绊子,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景仁帝同杜皇后两人的脸色同时白了一白,暗道顾明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来,若不是顾宝笙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断然不会发现那小太监手中银针那一点儿有问题啊。
睿王没心情听那两人编造谎言,假装解释,直接从葛文治手中接过三颗干净的银针,刷刷,便飞快在自己手指和顾明远手指上,还有顾宝笙的手指上刺了一针。
睿王用的力十分巧妙,那银针只轻轻刺了顾宝笙一下,并不如何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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