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无论财力、兵力,宣平侯府都有藏拙示弱之处。
顾延琛看出她的担心来,笑着安慰道:“笙笙,你不必担心。
好歹,我当了宣平侯府世子那么久,明面暗地的势力大多已经为我所用。
便是宣平侯府还有残余势力,那也不够宣平侯东山再起的。”
顾宝笙闻言,心下稍安,见顾延琛还是夏侯宸的样子,有心想问,又怕顾延琛伤心。
顾延琛知她所想,摸了摸脸颊笑道:“这脸楚洵先前已让鬼医为我看过了。
若要恢复从前的容貌,并非难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的。
时辰不早了,笙笙,我们还是赶紧进去给爹爹和娘亲上香吧。”
顾宝笙点了点头,楚洵和顾延琛便一左一右伴在她身旁,朝国公府内走去。
枯枝黄叶,杂草丛生,砂砾散落,瓦片碎裂。
荒芜破败,满目萧条,全然不见昔日花团锦簇,碧水白桥的如画之景。
兄妹二人走到宗祠之内,内中早已由凛五打扫干净。
香烟烛火,早已准备齐全。
顾宝笙和顾延琛将香烛香火一一插上案前的青铜鼎内,刚跪在蒲团之上,便见楚洵那边插好香烛,一拂衣袍,也跪了下来,认认真真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楚洵……你……”
“小婿楚洵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顾延琛和顾宝笙愣了一愣——这,还没成亲呢?
楚洵在南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给景仁帝请安之时,也是全然凭他喜怒。
当然,楚洵的心情与脾气大多时候,是不大好的。
所以,给景仁帝请安之时,几乎都是口头上随意请个安,这样郑重其事的跪下来给旁人请安,大约还是头一次。
不过顾延琛也没有阻止,只是有些后悔,早知昨日便不该让北堂离如此劳累了。
这样,他的阿离也能来见见公婆的。
可转念一想,阿离嫁入国公府的日子也不远,很快他也能得偿所愿的。
因而,顾延琛便笑道:“笙笙,你还愣着做什么?不告诉告诉爹娘,你和楚洵的事吗?”
顾宝笙垂眸,微微脸红,被自己的哥哥打趣,这还是头一遭。
少女磕了三个头,缓缓抬眼,看向上首的牌位,轻声道:“爹,娘,女儿和哥哥来看你们了。
顾、崔两家今日沉冤昭雪,女儿……女儿……对不起你们……”
顾延琛见她泪水连连,泣不成声,正打算给楚洵使个眼色,楚洵便将她抱在怀里,郑重道:“爹、娘,笙笙一直心中有愧,然罪在景仁帝一早布局,并非在她,相信你们也一早得知。
楚洵今日发誓,势必疼爱笙笙,守护笙笙,保护镇国公府一生一世,若有违此言,性命相抵,不得好死!”
“……楚……楚洵!”
楚洵抱着她,轻声在她耳旁道:“笙笙,此话皆为我肺腑之言,爹娘得知我心意,也会安心不少的。”
顾延琛见楚洵将妹妹安慰得极好,点了点头,便重重往地上磕了十二个响头。
“延琛一愧先祖,二愧父母,三愧顾崔两家亡魂,四愧两家百年基业。
今日沉冤昭雪,儿子延琛在此发誓。”顾延琛沉声道:“所有参与顾、崔两家冤案,陷害顾、崔两家之人,儿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贬为庶人的景仁帝,顾明远顾家、承恩公府杜家、丰城徐家……
一个,都逃不过的。
三人在牌位下跪了许久,直到天色向晚,才从祠堂中出来。
镇国公府一片荒凉灰尘,需拾掇拾掇才能住人。
顾延琛一惦记着驿馆里休息的北堂离,二又担心楚洵血气方刚对顾宝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便对楚洵道:“笙笙是新封的公主,往后你们成亲,也是住公主府。
如今再住广平王府,恐怕不大合适,倒不如……”
“笙笙住得很好。”楚洵打断顾延琛的话,揽着顾宝笙的纤腰缓缓道:“公主府还未定下在哪儿,就算有,笙笙新住过去也不习惯。
在广平王府有我护着,总是安全些的。”
顾延琛原本还想再劝几句,待楚洵帮顾宝笙理了理垂落肩头的青丝,雪白的颈侧露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痕,一路向下时,顾延琛握了握拳,不赞同的瞪了一眼楚洵,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还真不知道,楚洵跟笙笙,到底到了哪一步。
若是像他和北堂离那样,便是他再怎么阻止这狼崽子,这人也总有夜探香闺,把笙笙叼走的时候。
楚洵刚含笑送别了大舅子,就听凛四在旁弱弱道:“爷,萧山王殿下说,等公主府定了,还是先让小夫人住公主府的好。”
万事俱备,只欠萧山王登基。
皇上岳父的圣旨,凛四觉得,主子还是有必要听上一听的。
万一这岳父要唯一的女儿、儿子都在宫里住着,主子想和小夫人亲热,那还真是个大难题了。
楚洵抿了抿嘴,虽不悦,仍旧抬手把凛四招了过来。
顾宝笙正奇怪着,就见凛四拿出一大叠文书来,俱是京城各处院子的地契,还有一册院子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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