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尤霓霓要想在短时间内提高分数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她只能先从不迟到做起。
尽管这件事对她来说依然无限趋近于不可能事件。
小鸡啄了几分钟米后,公交车终于来了。
早高峰时期的车厢里又是人挤人。
冒着被挤扁的风险,尤霓霓步履维艰地往后面挪,好不容易才挤到稍微宽敞一点的后门,一头短发也在这一过程中不停和旁人的衣服摩擦,产生大量静电。
最后,又炸毛了。
正在四处张望找扶手的人暂不知情,直到头顶传来一股力道,像是有人在摸她脑袋。
她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看。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除去上次牵错手,今天应该算是她第二次和陈淮望在早上的公交车上偶遇。
尤霓霓脸上一喜,露出大大的笑容,立马笑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挑食鬼。”
陈淮望还在帮她安抚不听话的头发,听见这声早间问候后,垂眸睨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明朗,但声音听上去有点没精打采。
于是他没说话,微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
尤霓霓看出了他在担心什么,一只手按着左小腹,另一只手拉下他的手,解释道:“别担心啦,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刚才跑太急,有点岔气。”
闻言,陈淮望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哼:“又急着去见谁吗。”
“这还用问吗,当时是急着去见我们雷SIR了。”
尤霓霓没察觉他的语气变化,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一直踩他的雷,要是再不表现好点,我可能……”
说到一半,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还没来得及拉扶手的人整个人往前一扑,一头撞上陈淮望的手臂。
嗷,好痛……
她顾不上说话了,捂着鼻子,红着眼睛,重新看了看周围,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遗憾的是,上面悬挂着的扶手已经被抢占一空,没有多余的空位,而后门的扶手栏杆也被几个初中生紧紧抱住,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如果长得高一点还好,比如陈淮望,至少能扶着扶手栏杆上面一点的位置。
最可怜尴尬的就是她这样的。
作为一个永远没机会呼吸上层新鲜空气的底层人民,她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手伸出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没有办法,尤霓霓只能把目光放回到陈淮望的身上,打算暂时拉着他的手臂。
然而刚一抬手,她又忽得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一个比拉手臂更两全其美的方法,果断放下手,转而将脑袋凑了过去。
“借我靠靠啊。”
话音一落,陈淮望只觉得自己扶着扶手的手一沉。
他低头一看。
眨眼间,多了一个手部挂件。
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让姑娘正好能把下巴搁在他的臂弯里,看上去就像是挂在他的手上,如同一只晒在晾衣架上兔子玩偶。
乖得让人只想抱在怀里好好疼她。
陈淮望眉眼微敛,不知道她成天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低声问:“舒服吗。”
“舒服啊。”
舒服得瞌睡又找上门来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耍无赖的意思,尤霓霓嘴角漾着笑。
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
不过,对于这个解放双手的好姿势,她真的非常满意,所以不但没有要改的打算,反而一边打盹,一边说:“你要是觉得手酸和我说一声啊。”
如果按照常规操作,这句话后面通常应该跟一句非常体贴的“我就帮你揉揉手”,或是“我就不靠着你了”。
但尤霓霓偏偏不走寻常路,非要另辟蹊径。
稍作停顿后,她把上句话补充完整,“我就换一只手靠。”
陈淮望没再搭腔,收回视线,望着窗外灰蒙蒙的街景,扯着嘴角,眼底浮出一丝淡笑。
很快,公交车到了下一站。
一个熟人上了车,一眼便看见站在后面的陈淮望,兴奋地和他挥手示意。
等到好不容易挤过来,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在。
不过,这又是什么秀恩爱的新姿势?
他停下脚步,换上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上下打量俩人。
可惜尤霓霓正闭着眼,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还在自顾自地说:“对了,丛涵学长说你是小气鬼,连半块面包都不分给他吃。”
声音被浓浓的睡意压得软软的,语速也有些慢。
“做人不能这样小气的,知不知道?反正那些面包的保质期基本上只有两三天,你一个人又吃不完,与其扔掉,还不如给丛涵学长呢。”
丛涵:“……”
被她这样维护,他感动是感动,可是,这话怎么听上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好像他成了什么垃圾回收站似的?
尤霓霓还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落进了当事人的耳朵里,继续教育他:“而且,丛涵学长平时对你这么好,你也应该对他好一点才对,怎么能老是欺负他呢。”
嗯,这话还差不多,总算顺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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