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在最近一两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见面准会说上四五遍,但每一次陈淮望都像第一次听,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
越是这样,张秀英反而越是担心,可也找不到其他法子。
她只好作罢,重新对简章说道:“以后工作忙就别老往我这儿跑了,反正一回来就只知道气我,还不如不回来,省得我烦。行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
捧着被亲妈击碎的女儿心,简章上车了。
和来时一样,车里的氛围很正常,可又很快被一道电话铃声打破。
是丛涵打来的。
接通后,一道吵吵闹闹的声音立马传来:“喂,你回来没有啊,晚上有空来一趟台球室,有正事要说。”
“没空。”
“……陈淮望!你别忘了是谁帮你和小学妹重归于好的!要是你执意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嗓门大得隔着手机都能听见,引得简章侧头看了看。
等他挂了电话,她问道:“又是丛涵那小子吧?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一点儿没变,还和小时候一样,被你欺负得死死的。不过说真的,你们五个人的友谊能……”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
简章拍了下自个儿脑门,不知道今天中了什么邪,老是说错话。
她立马闭嘴,又瞄了眼身边的人,发现他的反应和之前在山上一样,脸色没变化,好像压根儿没听见她说的话。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刚才那个话题都没法聊了,简章及时打住,另外问道:“送你回哪儿?”
闻言,陈淮望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想了想。
“台球室。”
*
晚上九点。
位于巷尾的台球室似乎没被节日的欢乐气氛感染,生意有些冷清。
李寂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丛涵,也只看见了丛涵——本次活动的发动者,活动主题:如何迎接明晚回家的江舟池。
也就他热衷搞这些无事包经的事情。
走过去后,李寂无语骂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毛病,每次有事都非得跑这儿来才能说,以后能不能直接在微信上解决?”
他对活动本身没意见,只对发动者的不知变通有意见。
可架不住丛涵脸皮厚啊。他不怕骂,骂不怕,不受影响地继续打球,一个人玩出两个人的激烈感,回了句:“生活需要仪式感,你懂不懂啊。”
所谓的仪式感,大概来源于这家台球室本身。
当他们一群人还没有球杆高的时候,就爱来这里玩,久而久之,有了革命感情。
所以,当得知老板要把店面卖出去的时候,江舟池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也没有重新装修,就让它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现在,老板还是以前的老板,唯一的变化就是从发工资的变成了领工资的。
只可惜李寂不吃这一套,“每次吆喝半天,到头来还不就只有我俩,要什么仪式感?行了,有屁快放,下次谁来谁傻逼。”
这话丛涵不乐意听,杵着球杆,假装云淡风轻道:“谁告诉你只有我俩?陈淮望也来了啊。”
一向不参与这类活动的人居然会出现?做梦吧。
对于这个回答,李寂只想说一句:“你就尽管往坟头上撒花椒——麻鬼吧。”
丛涵不废话,直接用球杆指了指墙角,扬眉吐气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台球室的光线偏暗,李寂顺着球杆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躺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睡觉。
……
亲眼确认事实后,李寂没理由再怀疑,于是换了个思路:“说吧,用什么阴招把人骗过来的。”
“阴招?”
丛涵冷笑,拿球杆戳他下面,“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老子用这个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
炫耀完,丛涵言归正传,向他征询意见:“对了,舟舟说他想见见小学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俩单独安排一个饭局?”
比起江舟池想见尤霓霓,他为什么会知道“尤霓霓”这个人更值得追究。
好在李寂深知丛涵的尿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他把最近发生的事全告诉给了江舟池。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丛涵保守得住的秘密。
对此,他习以为常,无所谓道:“你要是活够了就安排吧。”
“……”
刚说完,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道短信提示音,转移了俩人的注意力。
手机的主人——丛涵的第一反应是澳门赌场又向他发来邀请了,拿起来看了看,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也只有几张照片。
他一边点开,一边嫌弃:“谁他妈这么老土,这个年代还发彩信……我操?”
尾音音调被过于意外的情绪改变,变得有些奇怪。
见状,李寂凑上去,看清照片里的人后,不禁发出相同的语气词,同时为拍摄者捏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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